第二十五章 詭計多端(第4/11頁)

熊貓兒大聲道:“沈浪呀沈浪,你果然是打不服,擊不倒的,既是如此,咱們快去找那範汾陽,抓住那條尾巴……”

沈浪微笑道:“那條尾巴咱們已用不著了。”

熊貓兒又不禁愕然道:“為什麽?”

沈浪道:“只因王憐花還有條尾巴在這裏。”

熊貓兒道:“在……在哪裏?”

沈浪道:“隨我來。”

他展動身形,在竹棚火光照不著的黑暗中,圍著竹棚兜了半個圈子,繞到那三匹馬的左邊。

熊貓兒悄聲道:“你可是要等這裏面三條大漢出來,再尾隨著他們?”

沈浪道:“這三人想必還要耽誤許久,若是等他們,便不如去尋範汾陽來得快了,何況,這三人既已見著咱們,也必定要提防咱們尾隨,未必會回去。”

熊貓兒道:“我正也如此想,那麽……尾巴在哪裏?”

沈浪截口道:“就在這裏,你瞧著!”

突然手掌一揚,兩縷銳風破空飛出。

他手掌中竟早已扣著兩粒小石子,此刻脫手擊出,第一粒石子,擊斷了系著第一匹馬的韁繩,第二粒石子,擊中馬股——他眼睛裏竟也像點著兩盞燈似的,在如此黑暗中,準頭仍不失絲毫。

那匹馬負痛驚嘶一聲,落荒奔去。

竹棚中大漢怒罵道:“死畜生,只怕吃多了。”

三條大漢誰也沒想到這會是沈浪施展的手腳,口中雖然喝罵,但手裏正在忙著喂藥救人,誰也沒有追去。

沈浪沉聲道:“這匹馬就是王憐花的尾巴,咱們追。”

熊貓兒還在詫異,但沈浪身形已如輕煙般掠出,他也只有跟著掠去,等他追上沈浪,終於也恍然大悟,喜道:“不錯,馬性識途,這匹馬必定要奔回它自己的馬廄,咱們只要尋著這匹馬的窩,也就能尋著王憐花的窩了。”

沈浪微笑道:“追著馬總比追人容易多了吧。”

熊貓兒忍不住大笑道:“沈浪,你到底是有兩下子。”

奔馬雖急,沈浪與熊貓兒身形卻急於奔馬。

熊貓兒仍然敞開著胸膛,寒風迎面吹來,就像刀子似的,刮在他胸膛上,但他胸膛卻是鐵打的。

他鐵打的胸膛,承受著這如刀寒風,想到立刻就要抓住王憐花那惡賊,他胸襟不覺大暢,方才所受的惡氣,似乎早已被風吹走了——在這鐵打的男兒胸膛裏,正跳躍著一顆活潑的、豪放的、慷慨的、赤紅的心。

馬行如龍,馬鬃在寒風中根根倒立,熊貓兒突然呼嘯一聲,連翻了三個筋鬥,再躍下地來。

沈浪忍不住笑道:“我若有個兒子,但願他像熊貓兒。”

中原的梨,耐寒經霜,甜而多汁,正如南海的香蕉、哈密的甜瓜,同樣令人饞涎欲滴,此刻,前面正有片梨樹林。

梨樹林旁有數椽茅屋,一星燈火,看來,這正是看守梨樹林的果農所居之地,但這匹馬,卻筆直向梨樹林奔去。

熊貓兒皺眉道:“會是這裏麽?”

沈浪道:“必定不錯。”

只見那匹馬奔到梨樹林外,茅屋前,果然停下了。

馬,揚蹄輕嘶,茅屋中已閃出兩條人影,身手果然俱都十分矯健,絕不是尋常果農的樣子。

兩人見到一匹馬回來,顯然俱都十分驚異,兩人低聲商議了幾句,一人回屋,一人牽馬繞到屋後。

熊貓兒道:“不錯,果然是這裏。”

沈浪道:“等那牽馬的人回來,咱們就沖進去。”

熊貓兒道:“沖進去?不先察看察看麽?”

沈浪微笑道:“你見我平日行事,總是十分仔細,是以此刻便不免奇怪,‘沈浪怎地也變得像我一樣了’是麽?”

熊貓兒失笑道:“我正是有些奇怪。”

沈浪道:“對付王憐花這樣的人,再仔細也沒用,倒不如索性沖過去,迅雷不及掩耳,給他個措手不及。”

熊貓兒撫掌笑道:“正是,這麽做最合我的脾胃。”

說話間,牽馬的那個人已回來,輕輕叩了叩門,門開一線,燈光射出,那人方自側身而入。

沈浪與熊貓兒已閃電般沖了過去。

沈浪人還未到,手指已急點那人腦後“玉枕穴”,那人還未及回聲,已一聲不響地倒了下去。

熊貓兒一腳踢開了門。一拳擊向開門的人,那人大驚之下,伸手來擋,只聽“哢嚓”一聲,兩條手臂已被熊貓兒打斷,慘呼倒地。慘呼方出,熊貓兒伸手一托,又將他下巴卸下了。

屋子裏除了開門的人外,還有五條大漢,正在圍桌飲酒,此刻驟驚巨變,俱都一躍而起。

五個人一人伸手抄椅子,一人反腕拔刀,一人要掀桌子,一人沖到墻角提槍,一人奮拳撲來。

熊貓兒虎爪般的手掌一揚,已抓住這人的拳頭,左手往這人後腦一托,生生將這人自己的拳頭塞進自己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