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詭計多端(第2/11頁)

熊貓兒呆了半晌,扶起一個人的身子,探了探他鼻息脈搏,面色更是大變,失聲呼道:“毒。”

沈浪嘆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酒中有毒。”

熊貓兒跌足道:“這些老江湖,怎地也會上當?”

沈浪道:“在方才那等歡喜之情況中,有誰不想趕緊痛痛快快地喝兩杯,有誰還有心去檢查壇中之酒。”

熊貓兒長嘆道:“不錯,若換了我,也不會的。”

寒風吹動,火光動搖,映著這一張張慘白的、扭曲的面容,那景象當真是說不出的淒慘、可怖。

熊貓兒突又失聲道:“你瞧,這些人衣襟全被撕開了……”

沈浪一言不發,走過去在幾個人身上摸了摸,這些人懷中竟已空空如也,竟似被人洗劫,連什麽都沒有剩下。

熊貓兒恨聲道:“要了人命,還要人財物,好狠,好狠。”

沈浪嘆道:“吃人不吐骨頭,這正是王憐花一貫作風。”

熊貓兒道:“你……你瞧這些人救得活麽?”

沈浪黯然道:“若有對路的解藥,自可將他們救活,怎奈……怎奈你我此刻連他們中的是什麽毒都不知道。”

兩人站在這千百個中毒而死的人之間,瞧著那一張張可怕的臉,心裏想哭也哭不出,想吐也吐不出。

那當真不知是何滋味。

突然間,兩人覺得在這群待死的人中,竟還有雙睜開著的眼睛,這雙眼睛竟似正在瞪著他們。

兩人不約而同,霍然轉身,果然瞧見了這雙眼睛。

這是雙瞪著的眼睛,眼珠子都似已凸了出來,目光中所含的怨毒之意,當真是兩人一生從未見過的。

熊貓兒失聲道:“錢公泰。”

錢公泰竟未中毒,但卻被人點了穴道,身子再也不能動彈,臉上一粒粒麻子,都似乎在發著光。

那自然是狠毒的光。

這裏每一件事的發生,他自然全都親眼瞧見的。

他嘴裏全無酒氣,想來滴酒未沾。

熊貓兒嘆道:“不喝酒原來也有好處的,這些事究竟是怎麽發生的,問問他,想必就可以全都知道了……”

說話間沈浪早已解開了錢公泰的穴道。

錢公泰掙紮著爬起來,伸了伸臂,擡了擡腿。

沈浪道:“你如何……”

錢公泰躬身道:“在下很好,多謝兩位的盛情。”

“盛情”兩字出口,雙手中突然飛出十數點寒星,直射沈浪,他的人也瘋狂般的向沈浪撲了過去。

錢公泰人稱“遍地灑金錢”,除了是說他那滿臉麻子外,也正說的是他這雙手發鏢,滿天花雨的絕技。

此刻這十余只金錢鏢自他手中發出來,當真是又急,又快,又狠,又準,他驟出不意,便下毒手,若是換了別人,哪裏還能閃避?

但沈浪!沈浪畢竟是沈浪。

只聽滿天急風響動,熊貓兒失聲大呼道:“你瘋了麽?”

呼聲中沈浪的身子已急飛而起,暗器雖快於閃電,他身形的展動卻比暗器更快了幾分。

那滿天花雨的金錢鏢,竟未傷得他一絲衣袂。

熊貓兒身子一閃,已到了錢公泰背後,出手如電,抓住了錢公泰的雙臂,硬生生擰轉了過來。

錢公泰立時又不能動了,但口中卻嘶聲大罵道:“姓沈的,我本當你是個俠義英雄,哪知你卻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你……你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熊貓兒怒喝道:“你才是畜生。沈浪救了你的性命,你卻恩將仇報,暗下毒手,你這……還能算是人麽?”

錢公泰大吼道:“沈浪是畜生,你也是畜生,你們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也不怕你們殺人滅口。”

熊貓兒大怒道:“這人瘋了,胡說八道。”

沈浪沉聲道:“錢公泰,我且問你,我們為何要殺人滅口?”

錢公泰嘶聲道:“咱們丐幫當你是朋友,哪知你卻在酒中下毒,不但害了這千百位朋友,而且,竟還將他們洗劫一空。”

熊貓兒臉都氣紅了,大聲道:“放屁,放狗屁,誰說我們下毒手,誰說我們洗劫……”

錢公泰大喝道:“你和沈浪大搖大擺走過來動的手,我難道沒有瞧見麽?”

熊貓兒氣得已說不出話,反手一掌摑了過去。

但他的手卻被沈浪拉住。

沈浪居然還能沉得住氣,和顏悅色,道:“你難道不想想,當真是我們下的手,我們怎會又回來這裏?”

錢公泰冷笑道:“你此番回來,正是要看看這裏的人是否已死盡死絕,否則若有人將你的惡毒手段傳將出來,你怎能在江湖立足。”

沈浪、熊貓兒對望一眼,心裏卻不禁冒出股寒意。

這是王憐花的毒辣手段。

他自己做了壞事,卻要人扮成沈浪與熊貓兒的模樣,竟要教別人將這筆債算在沈浪與熊貓兒身上。

而沈浪與熊貓兒此刻縱有百口,也難以辯白,只因人們若是親眼瞧見了一件事,就必定深信不疑,無論什麽話也休想改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