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金轉換掌金老七老辣手報舊仇(第6/10頁)

才睡了不多一刻,李開泰突然驚醒,看了看窗紙,微現曙光,還沒十分亮,街上一陣馬蹄的聲音,似乎在店門外停住。

李開泰把於二愣推醒,方要叫他聽聽,大約是往店中來,跟著有人叩打店門,招呼張勇開門,張勇是鏢局子夥計的名字。

李開泰道:“於頭,你聽?這不是穆師父的聲音麽?他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忙著下地要去開門。

於二愣忘了胯上的傷疼,一踅身躥下炕去,這一個猛勁把傷口震了個大的,疼的於二愣齜牙裂嘴一瘸一拐的闖出屋去,口中答應著:“來了!”

鏢局子夥計是真睡沉了?

直到於二愣在院裏大聲答話,鏢局夥計和店夥才驚醒。

店夥迷離著睡眼問:“天還沒亮,你找誰?”

於二愣道:“少廢話,找你,快開門吧!夥計!”

店夥聽出是鏢局子的人,哪還敢再多口,忙著把店門開了,見門外是夜間走的那位穆達官,另外又多著一位,全牽著牲口。

人是一身塵土,馬是一身汗。

店夥趕緊把兩扇門全敞開,把下坎也給落下來。

這時於二愣已迎出來,見來的正是穆文義師父和崔鏢頭,於二愣是又難過又喜歡,倒不知說什麽好了,招呼著:“鏢頭,你可來了,把我們盼紅了眼了!”

小孟嘗金镋崔鵬見於二愣這種為護鏢幾乎把命賣了的義氣,令人好生感慨,崔鏢頭只說了聲:“於頭,很難為你了,傷好些麽?不妨事麽?”

一班鏢局子夥計也全趕出來,迎著鏢頭招呼,小孟嘗金镋崔鵬一面往裏走,一面和夥計們打著招呼。

這時店夥過去接牲口,鏢師穆文義道:“你不用管了,牲口已跑過了力,得溜好了,一個弄不好,牲口就毀了!”

隨招呼著自己的夥計,把兩匹牲口上的包裹兵刃全解下來,把牲口的肚帶松了,鞍子活動活動,先別卸下來,等他把牲口汗溜下去,再卸鞍子。

夥計們答應著把韁繩接過去,牽到店外去溜。

鏢師李開泰也迎了出來,道:“鏢頭,我們對不起你了!”

小孟嘗金镋崔鵬一擺手道:“自己弟兄,不必客氣,你們連命全不顧,還要怎樣對的起我呢!咱們屋裏再說吧!”

遂一同來到屋中。

這一忙活,天也大亮了,崔鏢頭和穆文義揮凈了身上的塵土,店夥給忙合著凈面泡茶。

李開泰得容店夥張羅完了退出去,這才問道:“穆師父你這真還算著了,真在河間城內把鏢頭找著了!”

神槍手穆文義道:“要是到河間城內,只怕這時就未必趕得回來了。”

小孟嘗金镋崔鵬接著說道:“我這次並沒想自己來押鏢,萬勝鏢局好友在山左右、大河南北還走得開。只為人家本主非叫我來不可,只好跟著趕來。我是一點信息不知道,要不是有江湖道的朋友暗中指點我,我們還未必就會得到一處。我是昨夜日沒後才到的河間府,住在高家老店,晚飯沒吃完,突然有江湖道的朋友投進一紙字柬,警告我鏢馱子在枯柳屯被仇家鄂中要命金七老師所劫,鏢師等受傷慘敗,速赴周家集真相自明,字柬也沒有具名。我接到這字柬,哪還敢遲延,向店家一問這枯柳屯和周家集,店家就把周家集的道路說與我,並不知枯柳屯這個地方。我當時起身,在中途和穆師父會上。只是我萬勝鏢局子不容易推出這點名望,不料這姓金的老兄竟自非把我崔鵬毀個一敗塗地不可,我崔鵬倒要和他分個強存弱死,真在假亡不可了。在路上我和穆師父說過,先前我真想不起什麽時候曾與此人結仇?我不僅不認識此人,連這人的名字全叫著生疏,後來才想起三年前往河南開封走一票買賣,路經河南陽武方家堡竟有一個少年出來,說是我們還要票鏢,竟敢在他莊門前耀武揚威,分明是看不起他,非把鏢馱子留下不可。”

小孟嘗金镋崔鵬在這趟線上走過,就沒聽說這陽武縣百余裏內,有甚麽綠林豪強、武林俠客。

當時還不致莽撞了,先以禮貌請來人報“萬”。

哪知這人非常年輕,不過二十余歲,名叫玉面虎方兆熊。

小孟嘗金鏡崔鵬一聽是個無名之輩,可是崔鵬又加了一番仔細,恐怕他背後有老江湖道撐腰眼子,遂請示他是哪一門哪一派?

老師是誰?

不料這玉面虎方兆熊十分狂傲,不肯說出師承門戶,並且越發無禮,說甚麽憑姓方的掌中一條七節鞭,用不著扛出師門的牌匾來,不象你姓崔的只仗著師父沙回子的名頭走鏢…

這一來崔鵬再也忍耐不住,辱及師門,哪還再管他甚麽叫為仇結怨。

當時兩下裏動起手來。

那玉面虎方兆熊竟是受過名師傳授,這條七節鞭真見功夫,金镋崔鵬這對鎏金鳳翅镋,在北五省中已經是絕傳的兵刃,生死掌沙全義一生,對於武功上只在拳術和教門彈腿上下功夫,不喜歡以器械勝人,唯獨對於鳳翅镋有特殊的興味,更因為是南北派中會者寥寥,遂把這不絕如縷的鳳翅镋的招術全教給了崔鵬這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