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金轉換掌金老七老辣手報舊仇(第5/10頁)

說話間有三個鏢局子夥計是被匪徒所傷的,全滾入高梁地內躲避。

可是那沒受傷的想往遠處跑可走不脫,有匪徒堵截著,只不準離開出事的附近一兩箭地,你不往遠處逃也不傷你。

這時見匪人已走凈,一個個溜出來,全是滿面驚惶的湊了過來。

李鏢師招呼夥計把牲口上掛的包裹解下來,把刀傷藥拿出來,叫他們把於二愣的傷口先給紮裹上。

自己的傷,是傷筋動骨,不是現時敷藥的事,扶夥計在道邊上溜著,活動腰腿。

三匹牲口全是自己喂出來的,全在道邊上啃青,一匹沒丟,夥計們忙合著給於二愣紮裹傷口,整理牲口,李鏢師向穆文義道:“穆師父,好在咱們崔鏢頭這次和咱們說了,不出直隸境準可以趕上,咱們又這麽一耽擱,依我算計今晚明早是可以趕到了。不過千萬別走錯了頭,依我看咱們今天趕不回河間府,我們只有先奔周家集。那雖是小村子,離著出事地點近,咱在那裏找了安身之處再說吧!”

神槍手穆文義想想眼前的事,自己就是以死報朋友,但是於事無補,只好先找著鏢頭要緊。

三個受傷的夥計中有一個腿瘸了,好在於二愣右胯傷重,不能騎牲口了,讓給這名夥計。

由兩名沒受傷的夥計攙扶著於二愣,李鏢師傷在左臂,仍可以騎牲口,穆文義也在步下,空著一匹牲口馱著兵刃包裹,這種狼狽情形十分難看,可怪匪徒動手後直到現在就沒見一個來往的行人。

走出半裏地來,只見道邊上聚集著四五個行路的和兩輛大車,直到這邊鏢行人走近他們面前,內中竟有人問:“借光,前邊可叫走了麽?”

夥計們沒好氣的回答:“官莊大路誰願意走誰走,我們不知道誰不叫走!”

可是這夥停在道邊的行路的,已看出答話的這班人有好幾個受傷的,事情定是出在他們身上,機靈的趕緊暗扯那回話的人,不叫他再多問。

鏢行這班人也跟著走過來。

神槍手穆文義聽到了路旁人的話,越發煩悶,這要命金七老不僅武功本領紮手,更是綠林中的好手。

動手搶鏢,先把兩邊的線結掐斷,插旗安樁,嚴密把守住,外來的人休想往裏闖,鏢行的人你休想逃走,這個主兒可真難對付呢!

一行人因為有受傷的,走得慢,直到酉時左右才到周家集,這可沒法子了,只好在那座小店裏住吧!

先叫店裏給燒了開水來,鏢師李開泰和於二愣及受傷的夥計全服了白七厘散,於二愣雖是受那麽重的傷,依然不肯躺在炕上。

李開泰左臂的傷經過路上活動了半天,服下藥去,疼痛已減,只是這只胳膊一時半時還不能動作,叫夥計仍到那飯鋪裏叫他們給預備十一個人的晚飯,給送到店裏來。

並告訴他,要是有人打聽我們,給指引到小店來,夥計答應著去照辦。

趕到在這小店吃過飯,神槍手穆文義向李開泰道:“李師父,我看要是在這周家集等侯崔鏢頭,只怕非誤事不可。這周家集不是什麽咽喉要路,象這種小村集,沿途上很多,崔鏢頭就許不走這裏,那一來豈不兩耽誤了?”

李開泰道:“我也沒打算在這死等著,我打算把今夜過了,明天再趕往河間府城裏等他。不論如何,他也越不過河間府去。”

神槍手穆文義搖了搖頭道:“我看這麽辦不妥,萬一趕在今天和我們前後腳到的河間府,或者現在才到,那裏是大站,崔鏢頭一定得落在那,我們明早再去,可就不易碰上了。或是鏢局子再出點意外耽擱的事,他到現在還沒起身,那麽我們等他幾時才好呢?我想事不宜遲,咱這有三匹牲口,我立刻趕奔河間府,萬一他已到了,那就省了事了。再派兩名夥計騎牲口連夜趕回北京總鏢局子,看看鏢頭是否已起身,一路上迎著走,這麽雙管齊下的或許不誤他事。李師父你只安心養傷,我這就走。”

李開泰道:“穆師父,你這時若趕到河間府已經半夜了,城門早關了,也進不了城吧?”

神槍手穆文義道:“李師父,你也是老江湖了,除了北京城,沒有叫不開的城門,不過多花幾個錢就是了。”

李開泰點點頭道:“好吧!對頭雖是那麽說的,只等咱們崔鏢頭來和他算帳,可是總得提防一切才好。”

穆文義點點頭答應,跟著叫來兩個精明幹練的夥計,囑咐好了一切,給他們帶了充足的路費,叫他們到槽上把牲口備好,穆鏢師也略事收拾,立刻帶著兩個夥計從周家集起身。

李開泰和趟子手於二愣全在一處歇息,身上傷痛雖是好多了,只是眼前的這種逆頭事哪還睡得著。

對於這位穆文義鏢師以死護鏢,血心交友的情形十分敬服,只盼他此去能夠遇著崔鏢頭才是大家之幸,兩人不知不覺的直談到四更過後才相繼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