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武場初開猛左恒鐵掌挫敵鋒(第6/8頁)

說罷轉身徑回抱月回廊。

這時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已然奉命降階相迎,回到抱月回廊上,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也站起來,抱拳拱手道:“萬老師,以武林道義來救敝壇下,叫武某感謝不盡了!萬老師的醫術通神,尤令武某五衷欽佩,萬老師太辛苦了!”

續命神醫萬柳堂並不落座,只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向武維揚道:“武幫主不要過獎,萬某略明醫術,所以不嫌冒昧來為貴幫刑堂老師們代庖,不見責萬某多事,已是貴幫老師父們寬宏大量,哪還當武幫主的感謝二字。方才那位老師父下場子要和已受傷的劣徒較量的,恕我萬柳堂眼拙,不知他職掌哪一壇,貴姓高名?請武幫主給指引指引,萬某有兩句話要向他請教。”

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知道這位乾山萬柳堂不肯放過巡江主舵凈江王洪玉濤那個碴,知道這位續命神醫萬柳堂實不是易與之流,遂不等龍頭幫主答話,忙代答道:“萬老師,方才犯壇規下場子失禮的,是敝幫巡江主舵洪玉濤舵主,方才受傷的侯玉是洪玉濤的義子,見他義子受傷過重,性命不保,愛子情深,才有那種冒昧舉動,萬老師還要加以原諒才是。”

萬柳堂忙答道:“歐陽香主,說哪裏話來?萬某焉敢對貴幫老師加以責難,不過萬某的舉動,也一時的冒昧失禮,所以才要向洪舵主解釋幾句話,歐陽香主放心吧!”

萬柳堂說話間,目光一瞬,已看到了那巡江主舵洪玉濤坐在第十一座,遂向他拱手道:“洪舵主,萬某有幾句話要向洪舵主前申說,請洪舵主要原諒我萬柳堂的冒昧。”

凈江王洪玉濤已被武幫主申叱,忿忿不平的坐在那裏。

明是看著義子侯玉生死莫蔔,可是限於壇規,竟不敢隨意出去察看。

此時聽到萬柳堂向自己說話,遂怒目相視的答道:“萬老師,有什麽高論,自管賜教,洪某洗耳恭聽。”

續命神醫萬柳堂道:“洪老師,我們全是練武的,應該知道武術固然能防身禦侮,可也正是殺人的利器,只要動手發招,就不易得到兩全。這次敝派來到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不得已,兩下裏要以武功來印證印證所學,只是動上手難免失手收招不住,拳腳下傷人。不過在座的全是久經江湖的武林前輩,眼裏頭全看得清楚是動手失招,或是心存惡念,小徒與貴幫金舵主、侯舵主動手的情形,眾目之下,諒還瞞不過大家去。我淮陽派門下,絕不準弟子們任意傷人,小徒身上雖有鐵布衫的功夫,也絕沒敢遽然炫露。可是金舵主一照面就往致命處下手,致使小徒不能不加以反擊。趕到那位侯舵主動手時,既已深知小徒有橫練的功夫,卻只揀那不能接受掌力的地方下手。以他兩人而論,既無深仇又無宿怨,侯舵主遽施辣手,要把小徒當場置之死地,小徒在已遭他毒手之下,才以最後余力,把侯舵主打成重傷。這件事以洪舵主的武功經驗不會看不明白,侯舵主那一掌要是打實了,不僅萬某十幾年辛勞毀於他一掌之下,只怕小徒此時早已廢命。這種動手情形,在他兩人還可以是一時意氣用事,而在洪舵主則身在武幫主領導之下,又掌著巡江十二舵,竟要和已受重傷的小徒,作決死的較量,未免失當。萬某話已說明,洪舵主要是心有未甘,我萬柳堂身為左恒的師父,願代劣徒受責,洪舵主肯賜教麽?”

這位巡江總舵主洪玉濤被萬柳堂這番話,問得臉上一紅,跟著說道:“萬老師既然認為洪某的措置失當,洪某已不便置辯,萬老師要是肯賜教的話,洪某奉陪。”

說著話,就要出來向幫主討命。

這時有鳳尾幫的來賓黑煞手方沖站起來說道:“萬老師的話,未免有些不合的地方。我們既知道是殺人的利器,那伸手過招,手底下能夠取舍自如,收放如意,那得武功練到爐火純青的,才敢那麽講。象他們已下場子的,諒還談不到這種境地。那麽侯舵主掌傷令徒的要害,也是偶然的事,我們還加以心存惡念四字,未免近於苛責。要是這麽說下去,那就未免叫別人不好再下場子比較了。方某久仰萬老師的威名,三十六路擒拿手與貴派掌門人齊名,方某趁今日的機會,在萬老師前領教領教。”

萬柳堂尚未答話,雙環鎮遼東活報應上官雲彤一聲狂笑道:“萬老師這是你徒弟招出來的禍,你接著吧!你徒弟有橫練的功夫,人家方老師有黑煞手,專打十三太保橫練的陰柔掌法。這可沒有別人的事,徒弟惹出來,師父去搪。好在你受了掌傷,自己有好藥去治,用不著我們替你擔心了!”

上官雲彤這幾句話,一半是向萬柳堂打招呼,叫他提防著此人的陰手黑煞掌厲害,一半是給兩人扣實了,誰也不能再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