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抽梁換柱智鬥綠林人(第3/9頁)

司馬壽昌道:“老前輩說得極是;只是我們弟兄雖是見聞淺陋,武學沒有真功夫,可是這些年,向不敢得罪江湖道上朋友。秦中三鳥絲毫不念江湖道的義氣,硬來下手拾鏢,實在欺人太甚!我們若不跟他算算這回帳,也叫他太看我弟兄可擾。老前輩盡管放手跟他招呼,有天大的事,我弟兄接著,就是為這場事落個坑家敗產,我們也認了命了。”

二俠矮金剛藍和微然一笑道:“誠如你老兄的話,我們雖有息事寧人之心,其如賊人們居心不良,非和我們作死對頭不可。這就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我們只好遇上什麽接什麽就是了。”

一旁的鄧武師方要答話,二俠矮金剛藍和猛向風門那兒一躬腰,一點頭,說了聲:“相好的,你來晚了,死約會不見不散。”

忽然那二俠一揚右手,“哧”的一點銀星破窗打去,外面唰的只略微的一響再沒有別的聲息。

二俠隨即向大家一擺手,不叫大家動。

隨即向隔著六、七尺遠的墻角茶幾上一盞光焰閃爍的油燈一揮掌,燈焰應手而滅。

大家微攏目光,由盧建堂和鄧謙分守住了東西的暗間,保護箱籠包裹。

這時二俠矮金剛藍和已經飛身縱步到了門首。

風門只微啟了一線,二俠已經聳身一縱,到了南墻角,一個鷂子翻身,飛燕穿林!

屋中的武師雖是緊隨著二俠往外推門探望,就這麽快,依然沒有看清二俠在那裏翻身。

大家非常折服,莫怪他老人家敢這麽往外愣闖,不怕遭賊人暗算,人家真有這種非常的本領。

這時江南兩鏢客伍宗義和司馬壽昌,雖有二俠的囑咐,不令多管外面的事,只是自己身為主人,況且兩間廂房裏還有客人,也得保護,遂跟著也各擺兵刃,到了院中。

這裏雖則鬧了這麽半晌,因為在跨院裏,跟前院隔著一段短垣,並沒把前面的店家和客人驚動出。

兩鏢客一到跨院裏,先向上房裏打了一個招呼,只見那趟子手們早已驚覺,全各自持械戒備著。

伍宗義和司馬壽昌見二俠已失了蹤跡,彼此一打招呼,全飛身躥上了房頭,往四下裏一打量,見左邊絕沒有藍二俠和暗中那綠林人的蹤影。

兩人一看這一帶的形勢,賊人既是為自己來的,定然只撲奔自己,這時既被二俠驚走,一定是要撲奔這青龍鎮的鎮外。

到獨松關尚有一天多的途程,一定是奔東南下去的。

伍宗義主張兩人分從青龍鎮的這條街,往北南街口搜一下子,看看這鎮上是否尚有匪黨潛伏。

當時司馬壽昌遂奔北鎮口,伍宗義是奔南鎮口,可是兩人不過暗中計議,尚未離開店房。

才上跨院的院墻,忽的猛從那東面的大院中一排客房上躥過一條黑影,身形輕快絕倫,往房上一落,腳下非常輕巧,屋面上絲毫沒有聲息。

這時伍宗義已從西面一道小院縱出店房的群墻,方往墻外一落,突然的迎面躥過一條黑影,捧定一口寒光閃閃的鋼刀,摟頭蓋頂就砍。

江南鏢客伍宗義早將杆棒從腰中摘下來,擎在掌中。

這時見暗中竟有匪人暗算,自己腳下並沒站穩,好在武功實有獨到的功夫,只單足點地,金雞獨立式往右一傾身,左手駢食中二指,往來人的雪亮的刀身上一點,右手的杆棒已從右首撒起,“咻”的往賊人的刀背上就砸。

賊人拚命的往回一撤招,刀光閃處,“海底撈月式”,反身向伍宗義鏢師小腹上撩來。

伍宗義喝聲:“鼠輩,來得好。”

左腳往後一撤,右腕往左一領,一個玉蟒倒翻身,“咻”的這條杆棒玉帶圍腰,向賊人的中盤襲來。

賊人一個旱地拔蔥,往起一聳身,平地拔起丈余高,斜著往下一落。

伍宗義喝聲:“賊子,你哪兒走?”

一抖杆棒,才要追趕,猛聽得靠西街鄰的墻下,暗影中有人喝道:“並肩子,這個托線孫既是沒掛著居米子了,我們馬前點接應‘陽向’的弟兄,看從哪裏走了貨。”

這個才脫身的匪徒,答了聲:“便宜了這個匹夫。”

伍宗義對於這種江湖術語哪有個不明白,一聽賊人是說自己不是他們所想攔劫的人,身上沒帶著多少財貨,趕緊接應南路的弟兄,怕從那裏走了人。

伍宗義見賊人還不止一人,自己略一遲疑,身後突然發出微響,伍宗義略一章頭,見一條黑影從店中飛縱出,來人並隨著往下落之勢,低著聲音叫道:“伍鏢頭,慢走。”

鏢頭伍宗義究竟看不清來人是敵是友,不能因他這一句似是自己人的話,就放大意了。

依然往斜處一個箭步,身形不往起縱,腳尖擦著地面,縱出六、七尺去。

“跨虎登山式”,斜拖著杆棒,蓄勢細辨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