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躡跡跟蹤俠心戲三昧

雙刀金和一發現自己身上多了紙柬帖,臉上好生難堪。

一看這字柬上,只寥寥的幾個字,上寫著:“秦中末學後進侯天惠請獨松關一決雌雄!”

下面寫著“留呈燕趙雙俠”。

這紙柬帖寫的不卑不亢,雙刀金和氣得手指顫抖:“這紙柬帖現放著他們燕趙雙俠的嫡傳徒孫他不交給他,反交給我這不相幹的人,分明存心侮辱我姓金的!好個秦中巨盜侯天惠,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行江湖,目無余子的匹夫!”

這雙刀金和懷恨咒罵,安心等待時機,會一會這追風鐵翅雕侯天惠。

這裏祝龍驤只好往裏相讓,好竭力來勸解這位金鏢頭。

這時祝龍驤心裏倒有了主張,自己已深知師祖果然成全到底。

那麽跟這巨盜追風鐵翅雕一較量上,不見了強存弱死真在假亡,絕不肯中途罷手,按燕趙雙俠的性情他一定是那麽辦無疑了。

當時臉上不敢帶喜容,挽著雙刀金和的手往裏走來。

到了房間內,其余的鏢師們也全吃過飯。

正在漱口凈面。

見雙刀金和、小俠祝龍驤的神色匆匆走進來,金武師手中還拿著一紙柬帖。

鐵蒺藜賈玉堂性急沉不住氣,迎頭問道:“金師傅,怎麽這麽怒氣沖沖,敢是和誰慪氣了麽?”

雙刀金和微點了點頭道:“不僅慪氣,我金和快咽氣了。完了!我金和在江南道上,算栽到家了。”

孫玉昆、孫玉崗等紛紛站起來,全向前驚問道:“金老師怎麽說起這種話來?”

隨又向小俠祝龍驤問道:“祝師傅,到底怎麽回事?”

小俠祝龍驤隨把店門首遇見的事,向柳武師等說了一番。

大家把那紙柬帖互相傳觀了一遍,不禁全被這紙柬帖激怒,立刻全勃然作色的道:“好個追風鐵翅雕侯天惠!他敢這麽無理戲弄,我們要不和他拚個死活,我們還有何面目在江湖道上立足?”

還是太極柳逢春較為穩重,向大家道:“事雖可惱,可是我們此時空自著急,毫無益處,好在我們和盜首相會有時,雪恥就在目前。我們事不宜遲,趕緊的起程,看情形,在獨松關必有一番舉動,我可不是多慮,祝師傅也別疑心我對於老前輩二俠矮金剛藍和有不信任的意思。我們雖有二俠指示,可也不能不作一番打算。倘若那追風鐵翅雕侯天惠再邀了外援,就許在獨松關有一場兇殺惡鬥。我們既有二俠的明示,我們還是越早到一時越好,眾位老師以為如何?”

眾武師對於太極柳逢春的主張全點頭稱是。

叫店家算清飯帳,立刻起身。

這六位武師全有牲口,一出店門,急於就道,不願多耽擱;遂各抖韁繩,從街道中疾馳過來。

當時中午才過,這裏又是個大鎮甸,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絕,這六騎馬頭馬尾相接。

這六騎馬要聯貫起來頗惹人注目,所幸這條街道尚還寬闊,更兼六位武師騎術全精,縱勒閃避,身手靈活。

這樣穿了半條長街,遠遠的見路旁一座酒樓,臨街的窗子全開著。

這六位武師堪堪來到近前,突的街東的一個橫巷中闖出一個襤褸的枯瘦老頭。

他這一愣闖出來,事情也太巧,正是這六騎馬到。

頭一匹是太極柳逢春的馬,將將的躥過,這個老花子哎喲一聲,一個踉蹌從太極柳逢春的馬屁股後撲去。

那第二騎正是小俠祝龍驤,見有人摔倒塵埃,臨時收韁哪裏來的及,擋口一合,用力一捋韁繩,往裏懷硬圈馬頭,口中驚呼:“籲!”

眼見這老花子在土地上翻起的塵沙飛揚中,啪啪啪的一路翻滾,後面的四騎也全猛勒韁繩,跟著唏裏嘩啦的一陣暴響。

那後面的武師們猛圈馬頭,有往左的,有往右的。

這一來那孫玉昆的牲口猛一掙紮,前蹄一揚,正踢在了一個賣米酒的攤子上,整個的給翻了案子,米酒攤子潑了一地。

賣酒人紅了眼的喊著,要了命,這就撲到孫玉昆的馬頭裏,伸手抓人,還算孫玉昆手疾眼快,猛喝了聲:“你幹什麽?”

立刻把韁繩一抖,這匹牲口已經撥過頭去,往起一躥,竟自躥過街旁,飄身下馬,過來把這賣酒人一把抓住,喝叱道:“摔了什麽賠什麽,你訛人麽?”

這裏一亂,那街上的行人不知這撥騎士傷了什麽人,竟自紛紛攢聚。

這一亂的工夫,那老花子不知什麽時候走掉。

那小俠祝龍驤也是詫異非常,憑自己的眼力,竟沒看出這老花子怎麽走脫的。

當時顧不得來找這老花子,也飄身下馬,撲奔了過來察看。

眾武師紛紛下馬察看撞傷了賣酒的沒有。

這時那賣酒人雖是被孫玉昆把腕子刁住,這種無知小販,一文錢如命,這一案子連酒碗帶壇子,就是他養生的全部根源,怎不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