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寄柬留名胡香主喬裝術士(第6/6頁)

夏侯英往村東的小道瞥了一眼,見堡主等將轉過一片柳林。

夏侯英見驢子的野性已滅,遂想還是趕上他們一道走吧!

想到這,腳下一用力,兩腿一合,用腳踵一磕驢腹,一領韁繩,這頭驢此時算是被夏侯英打的有些怕了,不過可還不算十分服貼。

人雖沒被摔下去,夏侯英此時也弄得滿頭大汗,更不能象方才把韁繩扣緊了只叫它在一個地方盤旋。

現在是想跟蹤這行色可疑的婦人,只得拚著命的趕下來。

走出約有兩箭地,這頭黑驢倒是真快,已跟前面俏婦人的花驢相差數步。

夏侯英的罪孽更大了,這一帶平地少,竹林樹木多,這頭驢竟自揀著那有竹林樹木的地方,愣往上撞。

夏侯英只得把那根樹枝子扔掉,兩手攏韁繩;一看已經要撞到右腿了,用力一捋嚼環,硬給扳過來。

這麽忽左忽右,整跟驢子掙了半裏地。

那騎花驢的婦人不似先前那麽頭不擡,眼不睜的,這會兩頭驢已走平了,快慢不差幾步,那婦人在驢背上不斷的斜送秋波的看夏侯英。

夏侯英也於百忙中覺出這婦人有些成心跟自己挑逗,自己反倒疑惑起來。

心想,這俏婦人絕不會是娼妓之流,難道竟是綠林道中人麽?

反正這種行徑,不是良家婦女,自己不算是失身份。

夏侯英暗中這一猜測這騎驢的少婦,未免走神,更兼這一帶又是平原,沒有甚麽樹木,心神愈馳,猛覺得胯下驢又往斜處奔。

夏侯英忙一察看,急得罵聲:“畜生你是安心傷我,我叫你撞!”

猛力的往右一捋韁繩,兩腳踵猛的向驢後腋一磕,用了十成力,這頭驢它想不往前躥全不成了,疼得它往前一躥,可是籠頭已被捋的向了右前躥去,把道旁的一個大石礎子閃開。

但是夏侯英因為猝然的閃避,兩腿一磕驢腹,竟自沒捋牢了,“噗通”的把夏侯英從驢後摔下來。

可是韁繩始終沒撒手,仗著是土地,頓了屁股一下子。

夏侯英顧不得屁股疼痛,怕被驢蹄子罩上,藉著驢掙紮之力,騰身躍起,躥上驢背。

這時突聽得那已走過去的俏婦人,竟自“噗哧”一笑道:“報應!”

夏侯英已被摔得怒憤填胸,無法發泄,這少婦竟說自己這是遭報應,不啻火上澆油。

方要還口,那俏婦人已催驢跑下去。

自己想到她總是女流,自己總是俠義道門下,豈能跟一個女流一般見識。

當時一轉念之間竟自把罵她的話咽回去,可是更不肯放松了她,緊緊追趕下來。

在後面指著驢說道:“我看你跑,叫你跑出手去才怪呢!叫你跑到天邊上去,我也得看看你是甚麽變的!”

往前走了有裏許,看見堡主鷹瓜王和甘忠、甘孝沿著道左一片竹塘走著,看那緩行的意思,是等待自己似的。

相離不過一箭地,一會兒那俏婦人已到那片竹塘前,夏侯英忽見堡主突把韁繩一領,轉入了竹林夾峙的一股小道。

夏侯英看著十分詫異,心想這又不是什麽崎嶇難行的道路,或者是道路生疏,記錯了,錯走向別處。

這雁蕩山高峰插雲,現在離著也就是十余裏,看的真真切切,哪會走錯了?

定有用意,自己倒得趕上堡主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