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幫匪舟襲鷹爪王小試降龍手

鷹爪王率甘忠、甘孝,駛葉扁舟,飛駛江心。

匪黨狡詐,竟用金蟬脫殼計脫身。

鷹爪王已識破詭計,便隨即低聲向身旁的甘氏弟兄們道:“怎樣?果不出我所料吧!匪黨竟跟我們暗較量上手段,我們倒要看看匪黨的手段怎樣高法!”

隨即喝令船家,趕緊撥轉船頭,要追那只才過去的快船。

船家聽了不禁皺眉道:“客人,您這是怎麽回事?您可得講個明白,我們這麽行東忽西的,沒有準方向,我們可不會這麽使船。並且不怕爺台您生氣的話,就象方才那麽追趕人家那只風船,就不大合適。長江一帶的船幫情形,您大約也有個耳聞,這種船幫不是輕易招惹得。我們這種漁船是跟他們客船不同幫,所以還可以由著爺台。不過您老到了地方下船走了,我們的船可離不開水面上。真要是過於開罪了他們,我們往後就不易再在這一帶碼頭上立腳了。”

鷹爪王忙道:“船家不要嚕嗦,你照著我們的話辦,不僅船錢加倍,有了意外的損失,全由我們負擔,現在由不得你了。你趁早別誤我們的事,誤了我們的事,你擔不起。”

管船的想了想,他們不離開船,說什麽也不聽,自己一點辦法沒有,索性豁著去了。

立即撥轉船頭,向港岔子外駛來。

這時竟自起了夜風,掀的水面上起了波濤。

鷹爪王查看江面上四下靜蕩蕩的,沒有別的聲音,只有“颼颼”的風聲和風吹水浪,浪打船身。

在星月微光之下,水面上被船沖起兩道水花,再找那只船已沒有蹤跡。

甘孝道:“堡主,我看那匪徒或許已知您是清風堡堡主,不可輕侮,他們故意的折向來路逃去。若不然那船又沒有風帆,何致這麽一會就逃得無影無蹤?”

鷹爪王略沉吟向甘孝道:“你估料倒也有理,不過你是過於看輕了匪黨。他們這種狂妄匪徒,焉肯就這麽甘服?我看他們不至於不肯逃走,還怕另有什麽陰謀。好在這次我是故意引逗露相,我好從中探查他的巢穴。”

說話間鷹爪王帶甘忠、甘孝走進船中,略事歇息。

甘忠給堡主倒上一盞茶,師徒談論起鳳尾幫這班黨羽全是作惡為非慣了的,全都是湣不畏法,將來絕難在江湖上立足。

正說著話,那船頭上守望的夏侯英匆匆走進來,道:“堡主,你快來看,這些船來的路道只怕不對!”

鷹爪王和甘忠、甘孝匆匆出船,夏侯英用手往前面一指,道:“你看那江面上。”

鷹爪王攏目光往前看時,只見影影綽綽是三只,逆流如飛而來。

船走的是逆流順風,依然很快,船頭的浪花沖起多高。

鷹爪王囑咐甘忠、甘孝要多加小心,不要大意。

這時再看來船,走成了品字形,頭裏兩只船並行,中間隔開有一丈五、六。

稍後,當中一只船,離著前兩只船有兩丈左右。

鷹爪王喝聲:“好陰毒的匪幫!我要叫你們這班鼠輩得了志我枉稱淮上大俠了。”

管船的一看來船的情形也不對,遂高喊道:“來船往邊上貼,我們這順水船可收不住勢。嘿!管船的,怎麽裝聽不見呢?喂!說好的你不懂,你們這是跟師娘學的使船啊!”

但是任憑怎麽叫喊,來船總不理會。

管船的只好往左推舵,叫船頭往右撥頭。

哪知這裏往右撥頭,來船是故意的也把舵推往右拔頭,是誠心想往這漁船撞。

這次漁船連管船的帶水手全驚叫起來,管船的叫道:“爺台,這回送了我們忤逆不孝了!這來的這三只風船,用品字形是想把我們連船帶人一塊毀!這是用前邊兩只船夾著往一處擠著撞,後邊那只是容前面兩只擠上,從後邊向船尾一撞。咱們這麽小的船身,不散了也得撞裂了,頂輕了也得被它撞沉了。”

當時船家水手嚇得面如土色。

鷹爪王哈哈一笑道:“管船的,你也太沒見過什麽了!俗語說的好:‘該著河裏死,江裏淹不煞,死生由命,富貴在天’。這算的了什麽?他們想毀咱,未必那麽如的了意吧!”

當下船家也顧不得再管別的,自己想自己逃命的法子要緊。

鷹爪王來到船頭,看了看江面上形勢,急向這身旁侍立的甘忠、甘孝問道:“你們兩個人誰帶著暗器了?”

甘忠答道:“我的三棱鏢和他的袖箭全現成,您老用什麽?”

鷹爪王道:“連鏢囊給我。”

甘忠趕緊把鏢囊摘下來,遞了過來,鷹爪王跨在右肩頭左肋下。

當下也不過刹那之間,鷹爪王立刻回頭向船家招呼道:“管船的,把心神放穩了,不用害怕。有老夫在,尚還保得我們全船的性命。”

叫管船的往裏攏舵,船頭往外展,把風篷落了。

那管船的有些遲疑錯愕,對於鷹爪王的話聽著不大明白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