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乾阿甸幫匪再尋仇

司徒謙再往外看時,只隱約的望見靠河邊子上,星星點點的船家燈火,附近裏也沒有行人。

外面如絲的細雨,仍然是淅淅瀝瀝的下著。

司徒謙這一驀然往前一撲,鷹爪王欠身扭項,向這邊查問:“什麽事?”

司徒謙急忙把窗子撂下來。

這時夥計也從外面進來,手裏托著一盤子熱饃饃,司徒謙忙道“這後窗戶沒關嚴,風可大哩!”

說罷仍然回到坐位上。

店夥把盤子放在桌上,毫不介意的向鷹爪王道:“爺台們對於後窗戶可留神,窗外已是河堤的走道。您沒看見我們這裏,任什麽不敢放在屋裏?我們掌櫃住在這時,衣服零碎東西還得真留神哩!”

萬柳堂見夥計的神色坦然,遂說道:“好吧!我們好在也沒有什麽零碎東西。夥計!饃饃不用添了,有粥給盛來。”

夥計陪著笑道:“爺台多包涵吧!沒有粥了。我早想到給您做碗湯來,可巧廚房裏醬油、芝麻油全沒有了。這種小地方又沒有賣的,您包涵點,我給您泡一壺好茶來。”

說著把壺拿出去。

萬柳堂等因為這種小客店,飲食不方便,是常有的事,絕沒往他們預備飯不合理上想,卻向司徒謙問道:“怎麽?敢是有人在窗外窺探我們麽?”

司徒謙道:“這可不敢說定,弟子無意中發現窗口有人張望,趕過去察看時,外面一個人跡也沒有。窗外又是河堤,走路的偶然經過也未可知。”

鷹爪王又想起界山口兩地有人說話的情形,向萬柳堂也說了一遍。

萬柳堂也測不透是否林中人的話,是對自己一行人發的,遂向鷹爪王道:“紅土坡的事,或者匪黨們因為吃虧受辱未肯甘心,我們夜間留神,不要過於大意就是了。”

說話間酒飯已畢,鷹爪王和萬柳堂又到後窗口張望了一會。

店夥跟著進來,那壺茶還沒沏來。

別人還可以等一等,惟獨傻小子左恒,吃萊吃得多點,這時更覺喉嚨十分幹渴,向夥計道:“喂!我說夥計,您怎麽還不把茶沏夾,你要把我們渴死?”

當下夥計陪笑說道:“您稍等一等,水這就開了。”

店夥忙著給收拾了桌上碗盞,出去一會兒工夫,把茶給送進來。

傻小子左恒把茶接過來,一口氣兒斟出四、五碗來,只是現泡的茶,幹急喝不到口,端起一碗來,就在唇邊,一邊吹,一邊喝。

兩個店夥進來,就在臨前窗給搭了兩個板鋪,給鋪了被褥。

這時那左恒已把一碗茶喝下去,司徒謙給師傅師叔各端過一碗茶去,自己也端過一碗來。

那左恒又把第二碗端起,就到唇邊才喝了一口,忽的把碗放下,自己覺著頭目暈眩,忙向萬柳堂道:“師傅,我腦袋疼,我先睡了。”

說著腳步踉蹌的撲到現搭的那座板鋪上,便睡起來。

萬柳堂向鷹爪王道:“師兄,這小子一喝酒,就不成了。規矩禮節一點不懂,叫我也沒法管他了。”

鷹爪王道:“此子一片天真,倒是本來面目,我倒很喜歡他。就是外人,也不致跟這傻小子爭禮貌。師弟,這些小事,無須介意了。”

鷹爪王說到這,把面前的茶端起來,一股子茶香撲入鼻中,鷹爪王道:“師弟,想不到這裏竟有這麽好的茶葉,真是難得。”

說著把茶杯往唇邊一湊,剛要往嘴裏喝,猛聽得院中叭嚓!

噗通!

哎喲!

三種聲音交作。

鷹爪王和萬柳堂一驚,趕忙把茶碗放下。

鷹爪王站起來,一個箭步,來到門首,一推門,向院中喝問:“誰呀!”

邊說邊看,見正是那店夥摔在地上,一把茶壺也摔了粉碎,階前的水熱氣騰騰。

那店夥一邊往起爬著,一邊說道:“爺台,您看得多倒黴,也不知是什麽絆了我一下子。這一下可摔著了,兩腿準全破了。今天也不是什麽日子,當夥計的凈挨摔了。爺台,我是惦著您老這茶水不夠,給您老送了壺開水來。哪想到連壺全摔了。這可沒法子了,您老將就少喝一壺吧!”

萬柳堂也湊到門口查看,隨答道:“夥計你去吧!我們的茶足夠了。”

店夥慢吞吞的轉身走去,這時外面細雨如絲,依然沒住。

師兄弟把門掩上,萬柳堂道:“師兄你聽店夥說什麽被絆躺下的?這可真有點怪!這店雖是小客店,地上十分平整,雖是雨天,但是店夥往這小院來,腳下走的極慢。不然踩著雨水走道,多少也得聽見他的腳步聲才對。他腳下走的那麽輕那麽慢,怎麽會被絆躺下?可有點透著怪事。”

鷹爪王默然了半晌,一章頭見司徒謙也躺在鋪上睡著了,鷹爪王眉頭一皺道:“你看他師兄弟吃的飽睡的著,怎麽這兩個孩子今天全這麽乏起來?師弟!我覺得店家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我們喝碗茶早早熄燈歇息。索性靜以觀變,三更後我們出去一個,細摸摸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