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四章(第3/4頁)

三位信使眼見紀空手大發神威,哪敢不從?當下留下禮物,在蕭何的帶領下先行告退。

紀空手甩袖離座,便聽得張良高呼一聲:“退朝!”滿朝文武高呼萬歲。

紀空手的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只有一股倦意與落寞,仿佛自己與這個世界陌生得很,有一種脫俗出塵的感覺。

△△△△△△△△△

當紀空手踏入內院之時,紅顏、呂雉以及虞姬母子正站在門口,帶著一臉的驚喜,將他擁在了中間。

每一個女人的眼圈都是紅紅的,臉上帶著幾分憔悴,雖然無話,但紀空手卻感到了那種至真的情愛。

他笑了,一掃剛才的疲倦與落寞,心中湧流著一股淡淡的暖流,似乎只要見到她們,他的心境立刻就顯得寧靜而放松。

“你們猜我這些日子來最想的東西是什麽?”回到房中,紀空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麽問道。

“爹一定是想無施了。”無施被虞姬抱在懷中,拍著小手叫道。

三個女人都笑了,紀空手俯身過去,笑眯眯地在無施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不錯,爹的確很想念無施,同時,也想念你的三位娘親,因為爹想家了,而你和你娘親就是爹心中的那個家。”

他雖然說得平淡,就像是品一杯清茶,但紅顏的眼圈卻一紅,知道這是紀空手的心裏話。她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紀空手的時候,他只是一個浪子,與韓信流落於市井江湖,顯得是那麽孤獨,那麽寂寞。“家”這個字眼,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只是一個並不留戀的棲身之地,但對於紀空手來說,“家”其實是自己心靈的避風港,正因為他從小無家,所以才會把“家”看得很重,將之視作自己全部感情的慰藉地。

“爹既然這麽想家,就不要走了,無施也想爹。”無施的小手輕撫著紀空手的臉,充滿童真地道。

“爹也想你啊!”紀空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感慨地道:“可是,爹是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生於世間,就要全力以赴地擔負起肩上的責任,否則,三位娘親又怎麽會瞧得起爹?”

紅顏“呸”地嗔了他一眼道:“你也當真是大言不慚,記得當初見到你時,我只記得是個小混混罷了,怎麽一下子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紀空手嘻嘻一笑道:“你這就叫慧眼識英雄。”

紅顏斜他一眼,抱過無施道:“你呀,就是臉皮厚,也不怕教壞了小無施。”

“哈哈……你這話可就差矣,如果不是我臉皮厚,又哪來的小無施?”紀空手看了虞姬一眼,卻見虞姬已是一臉通紅,沖著他橫了一眼。

房中頓時傳出一陣笑聲,氛圍變得極為溫馨。

呂雉聽了整個脫險經歷,禁不住打了個寒噤:“謝天謝地,你總算得以平安歸來,否則今日的朝會可真要鬧得不可收拾。”

紀空手漸漸收住了笑容,回想起剛才的一幕,猶自還有幾分後怕。也許在剛才的議事廳中,也許在目睹了剛才那一幕的所有人的眼中,紀空手表現出來的那種從容鎮定、揮灑自如成為了眾人記憶之中一道美麗的風景,但只有紀空手自己知道,他心裏壓根就沒有一點底,面對危險和困難,他同樣也顯得脆弱。

他是人,不是神。是人,他就同樣擁有喜怒哀樂,擁有脆弱,擁有恐懼,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所以他可以將這些感情和情緒強行壓在心裏,不為外人所知。

對他來說,也許只有面對紅顏她們這些心愛的女人,他才會真情流露,才會有放松的心情,就像是一只回到洞穴的蝸牛,當它放下了自己背上那重重的殼時,才有那種回家的感覺。

“我還是低估了韓信。”紀空手一臉肅然,緩緩接道:“不僅對他的武功有所低估,包括他的智慧,也同樣超出了我的想象範圍,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他將是一個比項羽更為可怕的勁敵!”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放他走?須知你這決定,無異於縱虎歸山。”呂雉身為聽香榭閥主,對天下大勢一向關注,更對大漢王朝當今的對手時有留意,是以十分贊同紀空手對韓信的評價。

“我不得不放,甚至,我還不能讓他覺察到我對他已有懷疑。”紀空手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道:“楚漢爭霸已經開始,武關、寧秦兩地風雲變幻,戰事一觸即發,我與張先生商談多次,根據兩軍實力的對比,雖然西楚軍少了一個範增,但以項羽多年行軍打仗的經驗和手下那一批驍勇善戰的將士,我大漢軍要想畢其功於一役,顯然並不現實。惟一可以取勝的辦法,就是聯合各路諸侯,在局部上與西楚軍進行小規模的戰爭,以此消耗西楚軍的銳氣,等到它元氣大傷時,我軍再集中優勢兵力,與之一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