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一章(第3/5頁)

“範增既然來了,你也該去了!”無名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分明有一種落寞。

血光飛濺之間,海江砰然倒在血泊之中。

△△△△△△△△△

冰瀑潭就在百葉廟邊,四面全是懸壁,高達百尺,猿猴都無法攀及,從上往下俯視,就仿如一個圓圓的銅境,水波不興,猶如一潭死水。

但它絕不是一潭死水,人站懸崖之邊,可以隱約聽到飛瀑下落的隆隆之聲,那水霧彌漫水面,顯得高深之極,讓人根本無法測度,憑生一股肅冷之意。

此時的紀空手,仿佛進入了一個兩難的絕境,無論是進是退,對他來說,都顯得十分困難。

遠處不斷傳來金戈鐵馬之聲與陣陣慘呼,令紀空手心急如焚,他知道,張良和陳平絕不會讓他一人孤身作戰,必然指揮著衛隊,強行進攻,但他們所面對的是當世一流高手,實力之懸殊令他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誓死一拼,也是徒然。

紀空手現在惟一指望的是呂雉與紅顏的到來,雖然她們是女流之輩,但以她們本身的實力以及麾下眾多的高手,當可解今日燃眉之急,問題在於,鹹陽至驪山畢竟有些路程,紀空手真的能堅持到她們的到來嗎?

這是一個連紀空手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然而,他的臉上不顯一絲頹廢神情,依然是那麽沉著冷靜,身居亂局而從容若定。

這並不是說紀空手有了應對鳳棲山與鳳不敗的把握,恰恰相反,他已覺得自己的心脈之傷隱隱傳來絲絲陣痛,似有發作的先兆,若非仗著純厚的補天石異力護體,只怕根本無法堅持到現在。

鉆心之痛令他的肌膚滲出點點冷汗,甚至濕透了背上的衣衫,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紀空手的忍耐力幾乎達到了一個極限,然而,他憑著頑強的意志,至始至終讓自己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

其實,有的時候微笑也是一種武器,此時此刻,對鳳棲山與鳳不敗來說,就是一種無形的震懾,他們搞不懂紀空手何以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能笑得出來,難道說紀空手真的有所依恃,能從這絕境之中脫困而去?

鳳棲山的雙劍舞得呼呼生風,猶如兩個活動的風車般,鳳不敗的劍鋒拖起一路狂飆,與鳳棲山互為犄角,一步一步向紀空手緊逼而去。

既然無路可退,紀空手自然停止了身形,他如山的身影挺立在懸崖之邊,就像一株千年古松,迎八面來風依然迄立,頓生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

這是一種睥睨眾生的豪氣,更是一種俯視天地的大氣,它與生俱來地潛藏於人的本能之中,只有當潛能升至極限之時,它才會自然而然地透發出來,給人以無形的震懾。

此刻的紀空手一動不動,但王者所具有的獨特氣質給了他特有的魅力,即使如鳳棲山、鳳不敗這等倔傲不馴之輩,也戛然止步,不敢壓迫過緊。

對立的空間只有三丈,對他們三人來說,無論是誰,要越過這三丈的距離都絕非難事,可此時此刻,這三丈的距離卻形如天塹,成了一個誰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的壕溝。

刀與劍都懸凝空中,如不動的雕塑,但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卻充斥了整個虛空。

如果這種相峙一直能夠持續下去,對紀空手來說無疑是一個不錯的結果,然而,紀空手的心始終緊繃,根本沒有放松的跡象,因為就在他想放松一下神經的刹那,他又感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自紀空手踏上千步梯始,他就一直感覺到有一股無形有質的氣機緊鎖著自己的心神,這股氣機從何而來,紀空手不得而知,但他卻感知到這股氣機似乎與自己體內的補天石異力同出一脈,絲毫不顯排斥的跡象。

這種異象不僅讓紀空手感到困惑,而且讓人感到吃驚,當他想起剛才與鳳棲山的對話時,他的頭腦突然間靈光一現。

——韓信!只有韓信才具有與他同屬一脈的補天石異力!

也就是說,韓信人在暗處,其實一直在關注著自己。他想必與自己也有相同的直覺,不敢確定自己究竟是劉邦還是紀空手,是以才遲遲沒有出手!

“龍藏虎相,李代桃僵”,這是一個亙古未有、計劃縝密的驚人之作,以紀空手的智慧,若無五音先生的點撥,他也絕不敢策劃實施,因為這實在是一個龐大的計劃,一環緊扣一環,不能有半點疏漏,一旦有點失誤,很可能引發通盤皆輸,是以,惟有真正大勇大智者,才可以將之操縱自如。

以韓信的智計,也非尋常之人可比。也許他有這樣的猜想,這樣的困惑,但他絕對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一個計劃存在。

然而,不管對方是誰,韓信都必須出手,只有將此人擒下,他才有可能得到鳳凰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