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七章 靜觀其變(第2/4頁)

紀空手心中一緊,暗道不妙,這幾人的飛針手法之妙的確讓人無法測度,更令人匪夷所思,就算是他人在局中,也未必能輕松化解這淩厲的殺勢,而樓中人此時的處境之險,就連紀空手也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呼……”

針影疾落間,眼見就要沒入那裂開的木紋之中,陡見破門爆開,一條綢帶飛舞而出,卷起這片針雨,幻滅虛空,這一手的確很妙,妙就妙在樓中人所用的兵器似乎正是這幾個人所用毒針的克星。

聽風聲舞動,紀空手只覺樓中人的內力雖然陰柔,卻十分的精深,與這幾人對敵,縱然不勝也不至於落到下風,他提著的心剛剛放下一點,卻見這幾人已然拔出刀劍,互為犄角,向樓中人發出了最淩厲的攻勢。

樓中人依然不見,只見一條綢帶吞吐於破門內外,如蛇形,如龍舞,變幻著不同的角度,緩疾有度地一一將敵勢化解。

那幾人似乎沒有想到,對手會是如此厲害,一聲唿哨,但見這幾條人影破壁而入,消失在紀空手的視線之內。

紀空手人在樓頂,側耳傾聽,只聽得樓下風雷隱隱,暴喝聲聲,顯示出激戰正酣,那樓中人武功似乎高得出奇,竟然在這幾名高手的夾擊之下,依然還能占到上風。

突然之間,兵器破空之聲,以及人呼吸的聲音,在一刹那間,頓時寂滅,天地一片靜默,就仿佛剛才的那一切只是紀空手的幻象、錯覺,如此詭異的一幕,就連紀空手也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於不可想象。

然而紀空手卻知道,這絕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他以自己的靈覺非常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些聲象,出現如此驚人的一幕,只能說明此事另有蹊蹺,這樓中必然另有古怪。

這顯然引起了他的好奇,也勾起了他的興趣,不管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已決定,一定要入樓探個究竟。

不過紀空手畢竟是紀空手,越是對沒有把握和未知的事情,他就越是謹慎,越是小心,他並沒有選擇直接進樓,而是手指輕拈,揭開了腳下的一片青瓦。

燈光從青瓦揭開處透射而出,照在紀空手肅然的臉上,他由此望去,只見樓裏的那幾個人橫躺於地,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一動不動,形如屍體。

這讓紀空手感到一種莫名的心驚,更有一連串的懸疑驚現心中,無法揣度,他不再猶豫,整個人翻身下樓,沿破門而進。

他的刀依然在手,每一步踏出都顯得十分的沉重,當他踏入門裏之時,剛才破門而入的那幾人已在腳下,而那未曾露面的樓中人,靜坐在一張木椅上,滿面泛青,呼吸急促,似有中毒征兆。

紀空手一眼看去,陡然一驚,他驚訝的並不是因為這樓中人竟是一個女子,而是因為她不僅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風情萬種、美艷入骨的少婦,隨著急促的呼吸,她胸前那兩座肉峰起伏動蕩,顫出一種撩人心魂的線條。

“你是誰?何以出現在這座樓之中?”紀空手沉聲問道。

那女人的眼裏透出一股嫵媚的流光,更帶著一種驚懼,紅唇微張,咿唔了一聲。

紀空手怔了一怔道:“你說什麽?”不由自主又趨前一步。

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女子看上去竟會是這般的柔弱,單憑她揮舞綢帶的手法和內力,已是一流高手,誰想到陡遭驚變之後,再堅強的女人也會露出她女兒家固有的柔弱。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緩緩地擡起了頭,紅唇微張,卻又閉上,看上去讓人心生憐惜。

紀空手一步跨出,已然到了這女人的身前,他沒有猶豫,俯下身去,剛要說話,陡然間只覺得背肌一陣顫動,他的心中驀生警兆,頓感到有三四道殺氣向自己的背心要穴襲殺而來。

這殺氣雖然細微,卻異常尖銳,破過虛空,雖然無聲,但氣勢之疾快逾電芒,讓紀空手的心沉至極底。

但這還不足以對紀空手形成絕殺,他的玄鐵龜異力本是吸自於天地精華,融入於他的經脈氣血之中,已然與之渾然一體,是以,心生警兆之時,玄鐵龜異力陡然爆發,衣裳鼓動,氣流狂湧,仿如在他的背上,築起了一道厚實的氣墻。

與此同時,他悍然轉身,掌上的飛刀在旋身之際幻生出一道美麗而燦爛的幻弧……

然而幻弧只劃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紀空手已霍然變色。

紀空手自踏入江湖以來,無論是在別人的傳說之中,還是在現實裏,他給人的印象總是悠然寧靜、不緩不急,仿佛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中都已經不是問題,顯得那般從容,那般鎮定。

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他的臉上出現過驚惶,但這一次卻是一個例外,因為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當他的手劃出飛刀的那一刹那,竟然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