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九章 奇計殲敵(第3/4頁)

如潮之水卷起數丈巨浪,飛瀉而下,由數百根巨木連接的橋身根本承受不了巨大的沖擊之力,只聽“轟……”地一聲巨響,白浪沖過,木橋頃刻間化為無形。

數百名戰士身不由己,迅速被狂浪席卷而去,只有幾十名水性好的戰士強行搏浪,拼命掙紮,無奈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中,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頃刻之間,數百名驍勇善戰的勇士在這洪流沖擊之下,沒有作出一絲反抗,便葬身魚腹。其情其景,慘烈之至,便是劉邦的臉色也陡然一暗,似乎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但是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宣泄自己心中的悲痛,就在這時,他又在莫名之中感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機!惟一不同的是,這股殺氣已經很近很近,仿佛就在眼前的這片山石林木之中。

他的心中一凜,環顧身邊,除了張良、韓信之外,就乘下幾十名僥幸生還的戰士,雖然這突至的洪流只卷走了劉邦三分之一的戰士,可是余者全在對岸,隔著一條大河,根本不能起到救援之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達肺腑,盡快地讓自己從這場突變中冷靜下來。他心裏清楚,此時此刻,任何失誤都有可能導致自己英名不再,對方既然已動殺機,那麽真正的危險馬上就會來臨。

當他冷靜下來時,心裏忽然又湧現出一個問題:“對方是誰?是項羽還是紀空手?”

不過他很快就將項羽排除在外,原因十分簡單,如果項羽真的有心對付他的話,無論采取什麽樣的方式,他都死定了,又何必這樣費力地安排這個陷阱呢?

他與韓信的目光相對一起,半晌之後,韓信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沉凝地點頭道:“沒錯,只有紀空手才會想出這樣可怕的陷阱!”

劉邦的牙齒頓時咬得“喀喀……”直響,恨不得將紀空手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地撕咬下來,方才解心頭之恨!他怎麽也沒有料到,一個流落市井的小無賴,竟然會成為自己今生最大的對頭。

他有很多的理由來恨紀空手:自從紀空手現身江湖以來,不僅與問天樓爭奪登龍圖,而且害得他為了取信項羽而不得不將自己父親的頭顱也作為釋疑的證據獻上,並使自己此時處於一種風雨飄搖般的險境!他甚至恨虞姬何以喜歡的是紀空手,而不是他劉邦!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先借神農之手想害死紀空手,紀空手又怎會不認他這個一向敬重的兄長與朋友呢?

有果必有因,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做人如果不懂得這個道理,他又怎能做成一個真真正正的人呢?

就在此時——

“嗖……”地一聲弦響,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如一道電芒迫至。這一箭不止是快,而且準,更讓人心驚的是,當箭芒迫至劉邦面門一丈處時,突然箭杆一爆,斜分三支,一箭射向劉邦的胸口,另兩箭卻對準了劉邦的座騎。

“流星子母箭?!”劉邦心中驚叫了一聲,會使這種箭法之人,出在西域龜宗,但能使得這般精妙者,這世間似乎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車侯!

這箭不僅手法巧妙,而且力道奇大,一入虛空,便帶出無數的氣旋,呼嘯而至……

劉邦沒有拔劍,也不能拔劍,而是擡起了手,似乎想憑一只空手來接下這三點箭芒。他心裏清楚,車侯的箭出,絕對是不同凡響,即使自己拔劍,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將之擊落,可是他別無選擇。

他此時身處險境,面臨敵人的層層埋伏,已到了生死攸關之際,現在最需要的是鼓舞起手下戰士的士氣,惟此尚可一搏。

所以他的手已擡起,平伸虛空,體內的勁力瞬間提聚至整條手臂,關節暴響間,猶如一場即將爆發的大雪崩,隨時準備崩裂……

風徐徐吹來,擠不進這充滿霸殺之氣的空間。既然擠不進,這空間裏又怎會有風?

不僅有風,更有無數氣流在交織竄動,猶如惡魔狂舞,更似群鬼跳動,整個空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

地上的草木、泥石、枯葉、水漬,仿佛也在刹那之間變得狂野,瘋狂地跳入空中,扭曲變形,幻生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黑洞!

“呀……”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時刻,劉邦發出了一聲驚天暴吼,終於出手!

他的出手之快,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所拿捏之角度,更是妙至毫巔。當他的手臂一振時,就仿佛在虛空中同時多出了三只手,一抄之下,箭芒盡沒無形。

天地似乎在瞬息間陷入一片死寂。

誰也沒有想到劉邦的功力之深,竟然一精至斯,縱是車侯射出的“流星子母箭”,也只能震得他身體晃動了一下,渾似沒事一般。

“有容乃大!”劉邦手下的戰士無不大聲驚呼,精神也為之一振。他們跟隨衛三公子多年,也曾經見過衛三公子的出手,可是當他們見到此刻劉邦的出手時,才驚喜地發現,劉邦對“有容乃大”的理解,似乎已在衛三公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