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四章 生死由命(第3/4頁)

南宮或吃驚不小!他試著又將青銅面具揣入懷中,這次,卻已不再那麽鼓鼓了。

南宮或站起身來,如今“銅面人”一死,他反倒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追皇甫小雀了。

他先是猜測是皇甫小雀偷襲了“銅面人”,而將他殺死,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他從“銅面人”頸上的創口可以看出,要了“銅面人”之命的那一劍來得又狠又辣又快,才會形成那麽平整且創口很小的劍孔,而且,從“銅面人”的神情可以看出,也許,他便是臨死時,並未受到多少痛苦,也許,他便是在那一劍之下,悄無聲息地死去的。

顯然,皇甫小雀根本不可能使出這樣的一劍。

更何況,若真的是皇甫小雀殺了“銅面人”,那麽她也一定會折返回客棧,去找南宮或,而從客棧到這兒,只有一條路,他們二人一定會在路上相遇的。

所以,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而想到了癡顛劍客的同伴,唯有他,才有那麽高的武功。而且,他也有殺“銅面人”的動機。

那麽皇甫小雀呢?她去了何處?是已借“銅面人”與另外那人相鬥時偷偷逃走了呢,還是又落入了另外那人的手中?落入他手中,是不是才離虎穴,又入狼群?

但轉念一想,他也有些釋然了,因為他認為青城人與“刀尊”皇甫皇並無過節,而癡顛劍客的這位同伴也一定是青城中人,甚至,有可能便是墨山水,因為江湖中早己傳聞墨山水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極,可與當年“劍皇”的劍術不相上下了。

那麽,以青城派掌門人的身份而言,他不應該對皇甫小雀這樣的小輩下毒手——當然,這一切,都必須是在他與皇甫小雀沒有利益沖突,或者沒有企圖的前提下。

但“銅面人”曾說的那些話又不無道理,墨山水若對皇甫皇沒有企圖的話,那他為何要在十一月二十四日那天派出癡顛四劍法去洛陽?

看來,皇甫小雀若是落入了墨山水手中的話,情況也是不妙。

南宮或剛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他決定繼續向西而行。

這一次,他的希望更渺茫了,因為他所可能面對的對手已由“銅面人”變成了墨山水,要想從墨山水手中救下皇甫小雀,別說他現在是已受了重傷,即使是不受傷,他自忖也是做不到的,因為在客棧中他已感受到了對方那驚世駭俗的武功。

但他仍是選擇了向西這條路。

路越來越難走了,他摔跤也越來越頻繁,他的身上因為這一路的摔跌,又添了不少傷口,雖然都是皮肉之傷,但也夠他受的。

現在,他幾乎已成了一個在學走路的小孩子了,那麽跌跌撞撞的。

因為失血,使他體內的水分大量流失,於是他覺得口舌幾乎要幹得冒煙了,每吸一口氣,喉嚨都是一陣刀割般的痛。

當他發現路邊有一片菜地時,他不由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走進菜地後,他才發覺在這樣的冬天,並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解渴的,他摘了一個青色柿子,放在嘴裏嚼了嚼,雖然有些水分,但卻是一股青味,他一陣反嘔,便將青色柿子扔了。

就在他有些絕望時,他看到了一片地瓜藤葉。打過霜之後,農人便會把地瓜的藤索割去,把地瓜留在地裏,地瓜仍可繼續長大,而且更甜。

南宮或趕緊向這一片地瓜菜園走去,當他一步跨入地瓜菜園時,忽然覺得腳下一緊,身子忽然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

一驚之下,本就已極為疲憊的他只覺腦子“嗡”的一響,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他便那麽暈迷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他才悠悠醒來。

似乎,他是被一陣花香弄醒的,似乎,又是被幾聲清脆的鳥鳴喚醒的。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覺他的那種感覺沒有錯,在他的不遠處,便是一扇小窗,窗台上,正有一盆開放的杜鵑花!

杜鵑花本是春天開的,怎會在這樣的冬天開放?而且,杜鵑花雖然常常開得很艷,很美,但它基本上是沒有香味的,更別說這樣沁人心脾的香味。

南宮或暗暗驚詫。

他已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床很軟很溫暖,還有一種很好聞的淡淡清香。

身上的傷口幾乎已不再有疼感了,只有一點點的癢,但這次的癢,與他在臭水溝中感受到的那種癢卻是完全不一樣,這次的癢,可以去撓,也可以忍受,只不過忍得太久了,他便不由自地要打一個擺子,就像打寒顫一般。

這是一間木板搭成的小屋,以圓木為柱,方木為梁,屋頂上蓋著厚厚的杉樹皮,在木墻四周,則是用稻草再紮了一圈,這從那些木板的縫隙間便可以看出來。

屋子裏有一個梳妝台,顯然,這是一個女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