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卷 第 二 章 陌生之感(第2/4頁)

一只蓋子將藥水蓋住了。

範離憎對著這碗藥水,雙目微閉,口中輕念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這才將蓋子掀開,輕聲道:“苗疆的蠱術頗為神奇,其實他們種下的蠱據說也是有好有惡的,苗人煉藥時,常在

藥中下蠱,用藥時,需以咒語將蠱引發,方有藥效,是真是假,卻是不知,眼下師父病危,

姑且信之。”

他在藥上大做手腳,其目的就是要印證先前他所說的“此藥服法頗為復雜”這種話。

範離憎知道“水族”中人的目的是為了從燕高照口中得到一個秘密,所以他們絕不會在這時候對燕高照下毒手,相反,水族中人要想讓“戈無害”得到燕高照的信任,就必須做出

能取信於燕高照的實事。

在範離憎的幫助下,慕小青為燕高照一勺一勺地把藥喂完。

這時,文規與杜繡然推門而入,文規輕聲道:“八師弟,你長途跋涉,想必十分勞累了,還是由我在這兒守候吧。”

範離憎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杜繡然以異樣的目光看了慕小青一眼,毫不避嫌地上前拉著範離憎的手,道:“我們走。”

範高憎想到慕小青方才黯然神傷的情形,不由有些尷尬,輕輕一掙,欲擺脫杜繡然的手,沒想到杜繡然反而拉得更緊了。

範離憎不便過於強硬,當下向燕高照告辭退出。

在門戶重疊中穿行時,範離憎心中忐忑不安,只恐自己無法找到戈無害的住宿之地,沒想到甫一走出思空苑,便見莫半邪已在門外靜候。

範離憎一顆心當即落定。

原來戈無害居於苦吟坡,因為先前莫半邪已將思過寨內情形細細解說,範離憎知道與戈無害同在苦吟坡的還有燕高照的另外五名弟子,分別是佚魄、幕小青、文規,以及第四弟子

池上樓,第十三弟子弘月,其中弘月年僅九歲,武功多半是由大師兄佚魄傳授。

範離憎步入戈無害居處“金戈樓”,刻意收斂目光,不肯東張西望,以免露出破綻,盡管如此,他仍是清楚地感覺到“金戈樓”與“思空苑”的陰暗沉悶完全不同,裏面的陳設無

不顯示出這兒的主人是一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人!

當他的目光不經意掃向西向的窗口時,目光倏然一跳,幾乎驚訝失聲。

窗台上赫然有一個花瓶,花瓶中插著一朵白色的花!

神秘白衣女子!

神秘的白花!

範離憎心中迅速閃念:“是衣姑娘……”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把範離憎的思緒牽回,只聽得杜繡然道:“無害,我送你的風鈴,你為何掛在角落中?”

範離憎轉過身去,只見杜繡然正微抑著頭,在撥弄著掛在床前的一串風鈴,清脆悅耳的風鈴聲讓人心情為之一振。

範離憎心中想著窗台上那一朵潔白的花,隨口道:“掛在那兒方便……”

“你……!”杜繡然柳眉一豎,臉有嗔怨之色:“為何這一次回來,你變得笨嘴笨舌了?”

一旁的莫半邪哈哈一笑,道:“無害遠赴千裏之外,途中辛勞可想而知,他能陪著你說話,已頗不容易了!”

杜繡然噘了噘嘴,嘟囔道:“誰稀罕?”臉色卻緩和了不少,她自語一般道:“小竹這丫頭,你這些日子不在寨內,她就疏懶了,風鈴上都積了不少灰塵,真該好好教訓教訓她了。”

正說間,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片刻後,門口處出現了一個頗為俏麗的婢女裝束的年輕女子,見了眾人展齒一笑,一一施禮,口中道:“婢女小竹向無害公子、阿繡姐姐、麻叔

問安。”

杜繡然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寨主身染重疾,你身為寨中丫頭,卻是笑逐顏開,是何居心?”

小竹一愣,委屈地道:“我……我見無害公子平安歸來,所以……”

“住口!只知花言巧語,你以為人人愛聽麽?”

小竹楚楚可憐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眼眶中已有淚水盈盈欲滴。

範離憎心道:“杜繡然未免太過刁蠻,平白無故發這莫名之火。”於是對小竹道:“阿繡只是與你說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話未說完,杜繡然已一把拉下掛著的風鈴,猛地擲於範離憎身上,恨聲道:“戈無害,你以為人人都與你一樣,喜歡與這小賤人說笑麽?”

沒等範離憎反應過來,杜繡然已如一陣風般沖出門去,經過小竹身邊時,右手暗使一式擒拿之術,便見小竹“啊”地一聲驚呼,身不由己地向一側跌去,重重撞在了門框上。

範離憎牽累了小竹,頗為內疚,忙關切地道:“你……你沒事吧?”

小竹強自一笑,低聲道:“飯菜已準備妥當,麻叔也在這兒用飯吧?”

莫半邪搖頭道:“我需得侍奉寨主,不能多做逗留,無害,時值正盟多難之秋,縱使在思過寨內,也要多多留心。”言罷亦向範離憎辭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