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五 章 寄身邪門(第2/4頁)

有幾個人壯著膽子,用竹竿在水中亂捅一氣。果然,有一人覺得竹竿忽地一沉,他一用勁,便有一物被他挑?起來。

這次,眾人都已看出那是一具已有些蒼白的屍體!只是,屍體的面部已是稀爛了,似乎被重錘猛擊了一下,整只頭顱都幾乎已稀爛,更別說想分清哪兒是眼,哪兒是鼻子了。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暗自心驚不已,心道:“唐晴舟為何出手如此之狠?競連那人的臉面也打爛了。”華玉池澡堂登時一片混亂!

柳兒正等得心緒不安時,卻看見華玉池的大門裏有人出來了,披著一件黃色的大袍,不是唐晴舟是誰?

柳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唐晴舟竟然還活著!

他活著,那麽歐陽之乎呢?柳兒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的手腳已冰涼一片!

唐晴舟形色匆匆,竟是向柳兒這家客棧而來!柳兒的銀牙緊緊咬起,恨恨地道:“我就是死,也是不讓你好過的!”她的軟劍已赫然在手,隨時準備向唐晴舟淩空一擊,能否成功,她一點也沒有把握,因為連歐陽之乎都不是唐晴舟之對手!

唐晴舟披頭散發向柳兒所在的客棧疾馳而來,到了客棧外,雙足一點,竟彈掠而上,向柳兒的所站立之窗口處飄升而去。

柳兒又驚又怒,雖是一時不知唐睛舟是如何知道她的藏身之地,但眼下已顧不了那麽多了,她不及細想,冷叱一聲,手中軟劍如貫日之虹,向唐晴舟當胸刺去!

這一招,柳兒是一意要趁唐晴舟未立穩之時,一襲得手,所以招式極為淩厲霸道。甚至,為了傷人,她已不顧防守了,胸前門戶大開,只求與唐晴舟同歸於盡!

唐晴舟的身形竟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一個翻轉,身如鬼魁過空般從柳兒的劍芒下閃身而過,飄然在屋子內落定!

柳兒一咬銀牙,疾然轉身,又向唐晴舟落地之處狂掃過去!

劍招甫出,卻又立即疾然而停!

柳兒的劍便那麽僵在空中!

她的神色先是大驚,接著便是一喜,淚水卻已滾滾而下,只見得她叫了一聲:“歐陽大哥!”,便向“唐晴舟”撲了過去!

那人輕輕地擁著柳兒的嬌軀,將披散著的頭發向後一掠,露出一張俊朗逼人的臉,他的唇有一種獨具魅力之野性,不是歐陽之乎又是誰?

柳兒流著淚笑著,用她的粉拳捶著歐陽之乎的胸,嬌聲嗔道:“你好壞!我還道……還道唐睛舟那狗賊已將你……將你……”下面的話,她卻是不要說了。

歐陽之乎笑道:“一想到從此便成寡婦,你便對唐晴舟恨之入骨了,對不對?”柳兒卻幽幽地道:“我怎麽會成為寡婦?若是你有不測,我又豈會苟活於世?”歐陽之乎一聽,一陣熱流湧上他的心間,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擁著柳兒,良久,良久……

若是一個人,知道自己出生入死時,總有一個人在,為你祈禱,為你擔憂,那豈非也是一種幸福?

終於,柳兒輕輕地從歐陽之乎的懷中掙紮出來,道:“唐晴舟定是死7吧。”歐陽之乎點了點頭,道:“但許多人一定會以為死的人是我。因為唐晴舟的臉已被我一拳搗得粉碎,加上他的衣物又被我穿了來,眾人便更會作出誤測了。”柳兒道:“然後,你便以唐晴舟之面目出現,對不對?”歐陽之乎劃了柳兒的小巧鼻子一下,道:“聰明!但不是現在,而是在馬如風死了之後。,’柳兒奇道:“馬如風?”歐陽之乎道:“不錯!你可知馬如風常去何處?”“淡月茶樓。華鎮。”淡月茶樓,百年老字號了。

這幾日,茶樓裏天天有一對賣唱父女在茶樓中獻藝。

賣藝的女子年方二八,極為水靈俊俏,一張口,便是如鶯鳴唱,那身段,更是如風中弱柳,讓人憐愛不已。

也正因為這女子的姿色超凡脫俗,眾茶客才原諒了女子之父的粗俗。那老漢不但形象不入人眼,長了一臉略腮胡子,兩眼赤紅如兔,一件對襟袍子也是歪歪斜斜不成體統,而且什麽七音五律一概不知,第一天,他還用竹梆子替那女子和了幾曲,卻和得牛頭不對馬嘴,將好端端的一段曲子攪得七零八落。

於是,眾人便將他趕到一邊上,只聽這女子一人清唱,那老漢一人呆著無聊,也要一杯劣茶,有滋有味地喝著,待女子唱一段落時,他便拿了個小木盤去討些賞錢。

第三天,他們二人又來了。因為那女子著實美艷驚人,便吸引了一大群茶客,其意自不在茶,所以掌櫃的對這一對父女尚是頗為客氣,今日還白送給了這老漢一杯茶。

日上三竿時,”淡月茶樓”幾乎已人滿為患了。

有一中年鄉紳道:“阿紫,來一段《琵琶記》中的《破齊陣引》吧,只要唱得我高興,賞錢少不了你的。”那叫阿紫的姑娘這時柳腰婀娜,蓮步輕移而來,櫻口微啟,便是細如燕語,清若鶯,口齒嬌闊得很,只見得她盈盈施了一禮,道:“大爺你聽好了。”眾人便屏下呼吸,靜候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