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四 章 同源之異

玲玲仰天長笑道:“哈哈……善類?誰是善類?是那個油頭粉面人妖一般的笑天鉞嗎?

我看你們三人共處一起,也不知會有什麽苟且之事?”

瓏瓏見她如此胡說古大哥,不由有了憤怒之意道:“你……你……”本欲說她幾句,但見玲玲狀如瘋狂模樣,便忍住了。

玲玲大叫道:“說了你的情人便心疼了?我看你還是殺了我滅口,免得日後我將此等醜事告之父母,那時你就悔之晚矣。”

瓏瓏氣得眼淚直流,狠狠地道:“走!我們走!不用再理會她了。”話一說完,淚便流得更快了,卻真的一轉身走了,古錯忙跟了去。

走出好遠,還聽到玲玲淒厲已極的聲音:“你們會後悔的……”

就在古錯他們走後不久,一個形象猙獰的中年漢子從遠處向玲玲走來,見玲玲一人僵立著,滿臉淚水,如梨花帶雨,不由心中一動,走上前來,用手輕薄地捏了捏玲玲的臉蛋。玲玲目光淒冷如霜,那漢子嚇了一跳退出幾步之外,卻見玲玲並不能動彈,心中一寬,慢慢轉身回來,胡亂摸抓一通,色心大起,竟將玲玲輕薄汙辱了。

玲玲竟不再流淚,也許她的淚已被怒火燒幹了。

幾天之後,附近一個小鎮上,有一個布莊,平日生意極為興隆。那日,卻遲遲不見布莊開門,眾人以為掌櫃有事歇業,也不在意,但待到傍晚,突然有一老婦人在那布店門口淒聲大叫,那樣子如見鬼魅,手指著店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鎮上的人們圍上去一看,只見那店門的下邊,有一汪鮮血慢慢淌出,似乎裏邊有流不完的血。

眾人皆驚得臉色煞白,總算有幾個膽大的找來一截圓木,一齊用手抱住,“轟”地撞開店門,只稍稍一看,便有幾個人大聲嘔吐起來。

只見那店內鮮血遍地,一個女子光著身子躺在地上,身子竟不可思議地卷作一團,顯然全身骨骼都已給生生折斷,從那女子的臉色倒也認得出是小鎮上的一個風流寡婦,只是一雙眼睛已不能顧盼生情,竟給挖出掛在臉上了。

店裏的一張方桌上還有一堆肉和一架白森森的骨骼,那店主身上的肉竟被人一塊一塊地割得幹幹凈凈!

古錯、瓏瓏、石敏三人並肩而行。

此時,已是風蟬露夢的殘夏了。

有和風、有麗人,周圍不時被微風吹來陣陣曠野特有的氣息,使人有一絲懶懶之意。

古錯嘆了一口氣,聽起來像是那種幸福的直嘆氣的那種味道,瓏瓏看了看他。

古錯忽然道:“我覺得這麽東奔西走的,也挺累,所以我現在想去開一家酒店。”

石敏與瓏瓏都看著他,眼中滿是驚異,也許即使古錯頭上長出二只角來,她們也不會如此吃驚。

古錯笑了,他道:“別擔心生意不好,因為我替酒店起了一個能招財進寶的名字。”

石敏與瓏瓏不說話,靜靜地聽,聽他胡扯。

古錯道:“酒店的名字就叫‘天鉞酒樓’吧。”

看不出古錯竟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他從別人那兒轉租來一個地段不好的酒店,也沒做什麽改變,只是把招牌換了下來。“柳風酒樓”換成了“天鉞酒樓”然後,古錯又把店中易碎的東西全換了,換成經得起摔打的。

準備妥當,三個人就那樣坐著等候生意上門來。老板是古錯,老板娘像是石敏,更像是瓏瓏。也許,兩個都是,古錯現在是很像老板了,一件絲綢大褂,蘇州“富綿”料子,頭頂一頂瓜皮小帽,手中一把算盤拔得“畢吧”有聲。

老板娘也像,只是太漂亮了一點。

誰也沒想到來的第一個顧客是古令木,因為沒想到,所以大夥有點手忙腳亂。櫃台裏的古錯一見古令木,遂蹲下身,似在地上尋物;瓏瓏也是一驚,隱入裏室,倒是石敏落落大方,招呼一聲:“客官用點什麽?現在尚早,未及用飯之時,不如先來點點心,您看如何?”

古令術看了看她,道:“也好,來幾個雲絲糕,外加兩個鹵蛋。我要掌櫃的自個兒端來。”

石敏道聲:“您老稍等片刻。”便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裏邊便有人出來,卻是古錯,他把瓜皮小帽壓得低低,又在額頭用鍋底抹了一道黑,再躬起身子,端著一盤雲絲糕和兩個蛋,趨步上前,恭聲道:“您老慢用,小的前幾日得了傷風,不敢侍奉您老,有什麽要用的,招呼一聲,小的自會差人送上。”古錯此言也不只是說著套話,你想他自小神智全無,該讓雙親勞力勞心之事何止萬千?而如今卻不能相認,只能借此機會,略表孝心了。

古令木擡頭看了古錯一眼,古錯趕緊堆起滿臉笑容,那笑容把他的臉部肌肉堆作一起,便有點像橫肉,眼也眯了,嘴也撇了,古令木哪能認出?皺了皺眉,道:“我知你不願以真相示人,這倒無妨,我有一事求你,又有一言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