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卷 第 七 章 鬼劍無忌(第2/3頁)

使崔精絕望的是淩海的左手,左手中的那柄劍,不是“含月珍珠劍”,而是一柄黝黑的短劍,染有劇毒的劍。這一把劍染過很多人的血,馮不肥便是這柄劍的犧牲品,而今天這柄劍又刺入了一個仇人的腰際。

崔精那絕望的臉上又泛起一絲安慰的神色,那是淩海腰中的劍,在短刀飛將出去時,他那空出的右手迅速抽出“含月珍珠劍”,一道電光,崔精的頭便飛了出去。死在這柄劍下,崔精覺得光榮。因為這柄劍連他們的總壇主也能擊死,現在他死在這劍下也不冤了。淩海也遵從了馬君劍的遺命,用這柄劍割下了仇人的頭顱。

“老大——”鬼劍和解夢悲切地哀呼道。

淩海“嘿嘿”冷笑道:“你們不用大驚小怪,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為死去的人報仇而已,也叫替天行道,他早就應該死了,現在死於我的手中,那是死得其所!”

“你這狗娘養的,我要你不得好死!”解夢聲若厲鬼地吼道。

“哦,我淩海本該在三年前就要死了,可是你們的盟主卻偏要救下我,訓練我。今天你們死去,只能怪你們的盟主司馬屠,也即是那個完顏那金。找我,你們絕對會死得更慘!”

淩海冷笑道。

“你便是淩海?”鬼劍驚問道。

“哼,如假包換,三年前你們不殺我,今日便輪到我來殺你們了。”淩海狠聲道。

“想不到少俠的功力如此了得,看來淩家大仇得報有望了。”風無罪興奮地道。

淩海望了望風無罪那張布滿喜氣的臉露出一絲苦笑,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經受得了多少次這樣的巨鬥,每一次耗去的功力都不是在短時間內所能彌補的。他真希望現在便和司馬屠大戰一場,若是能先殺死司馬屠,就算是武功全毀也在所不惜。可是能和那些曾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反目成仇嗎?他心中一陣難過,不過他已經答應過獵鷹,豈能失信於人?

望了望正處於強弩之末的“鬼劍”和解夢,淩海心中又多了一點點嘆息。江湖中的恩仇總要涉到如此多無辜的人,是不是太殘酷了呢?淩海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殘酷是沒有定義的,更沒有上限和下限。他只緩緩地走將過去,拾起那柄短刀,撣了撣上面的塵土,然後向兩名為他擋了兩掌的華山弟子拜了拜,神色一片黯然。這是兩個勇士,非常夠義氣的勇士。

一臉的肅殺,比秋風更冷峻,淩海望著那滿是血跡的兩具殘屍,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殺機。

刀斜拖,步子很重,落腳之時便如墜地的隕石,一種悶響從每個人的心底升起。一種沉重的壓抑感,使每個人的肺活量似被壓縮。淩海眼中射出的不再是“光”,而是仇恨!而是殺機!就像兩道冰柱,讓“鬼劍”和解夢心底在發寒,感覺也有些發冷。

淩海的手斜斜的垂著,刀也斜斜地指著地面,腳緩緩地移著。每一步似乎長達半個世紀,每一步都是那麽單調,可是這單調的動作卻似乎剛好踩著眾人心跳的旋律,使人的心神全被這奇妙的動作所吸引。這每一步都代表著一顆心的沉重,這每一步都是一種哲理的巧合。所以淩海的每一步都有一種驚動魂魄的氣勢。

離“鬼劍”和解夢還有一丈遠,但此時兩人卻出了一身冷汗。豆大的汗珠,在透過樹隙的陽光下,有一種異樣的詭秘,兩人眼中露出了驚恐。

淩海眼中殺機愈來愈濃,濃得可在空氣中看到液體流動,他手中的刀緩緩舉起,十分單調的腳步慢慢前進。近了,離“鬼劍”與解夢所立的方位近了。十五步——十四步——十三步——十步——八步,淩海的刀已經斜斜舉起,剛好觸到幾縷從樹隙中透過來的陽光,使刀身泛起一片春水般的色澤。

淩海一聲悶哼,整個人就像是一只沖天而起的魔豹,陡然間兩只手同握在刀柄之上,向魔神般的解夢急劈而下。一種似千軍萬馬在撕殺的慘烈氣勢從刀鋒疾瀉而下。

“當……”刀棍相交,一陣輕越的響聲傳遍了林野。

淩海整個身子倒翻而回,解夢發出一聲低吼,向後猛退五步,他的胸口被余明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槽,鮮血狂噴,而幾名華山派的弟子也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數道傷痕,整個人都被血液所浸染,顯得無比猙擰可怖。

淩海又起,以同樣的軌跡,同樣的氣勢向“鬼劍”疾劈,“鬼劍”的劍招卻異常飄突,似乎很不好著力。

“叮當,叮當,叮當……”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連珠炮般地響起,淩海疾劈了三十二刀,而“鬼劍”卻擋了七十六劍。但還有風無罪的一劍他未能擋住,這一劍劃開了他的腰際,刺入了肋下。雖力道不是很大,卻足夠讓普通人重傷倒地。“鬼劍”現在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超人”,一個將自己的一部分潛力激發了出來的超人,他也只低吼了一聲,然後作出垂死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