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卷 第 七 章 鬼劍無忌

淩海倒飛,右手借來的真氣迅速逆轉向兩腿猛沖而至,人在空中,兩臂的穴道已解,又經這力道一沖,雖然非常疼痛,但卻一下子讓真氣能在兩腿之間流轉自如。

崔精大驚之余,又挺身疾撲,這下他聚集了全身功力,勢必要一舉將淩海撲殺。他的右掌在虛空中又暴漲了一倍,而左掌向前後一引,一正一反兩股力道在兩掌之間閃纏成一道狂烈無比的龍卷風。頓時地上的草被拔起,地上的葉被撕碎,地上的石子全都隨風而舞,繞著那股龍卷風向淩海飛射而去。

淩海的兩腿在一株樹杆上一彈,整個人就像一顆旋轉的炮彈,朝龍卷風相反的方向旋轉,以短刀為尖端,挾著一種無堅不摧之勢向旋風的中心攻去。

“哧哧……”淩海的身子和刀以反方向與龍卷風相接觸,一下子擠入了龍卷風的中心。

中心是最平靜的地段,也是殺傷力較弱的地帶。淩海連人帶刀,便從這殺傷力最弱的一點向崔精攻到。

“嘶嘶……”兩道正反方向的旋風不斷地交纏、絞動,飛旋在四周的小石子全都暴裂。

崔精的掌勢陡變,右掌心內陷,左掌向前狂鼓,那道旋風立刻消失,唯有淩海的刀,淩海的人,不!已經分不出刀和人,只是一團風,一團旋卷的風,沒有刀,也沒有人,是敗葉的碎末包裹著風。

崔精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那狂鼓的左掌依然在狂鼓,似乎沒有什麽大的動靜,他那內陷的右掌,依然還在內陷,也似乎沒有什麽動靜。真難相信他的手掌到底有多厚,但他那專注的樣子卻讓人心驚。

最驚的人還是淩海,只見兩道無形而怪異的勁氣,使他身上裹緊的敗葉碎末開始松散,因為這兩道怪異的勁氣,他手中的刀似乎被虛空中的一股強力膠住了一般,推動時需要費上很大的勁力。崔精的左掌不斷地鼓動,那股膠力也愈來愈強。

淩海不得不落地,身上包裹的塵埃全部散盡,手中的刀緩緩地推進,很慢很慢,就像是蝸牛在爬行。刀鋒不住地顫動,刀尖“嗡嗡”作響。而淩海的身子也如置身於洪潮之中,左右搖晃不定。

突然淩海的步子大變,不再向前緩邁,而是向後微撤一步,然後疾退兩步,是傾斜著後退的,手中的短刀卻向身子右後方斜劃,去勢之疾,連讓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崔精大驚,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一倍,就像是剛死了爹娘,而又得知自己身患絕症的那種表情。他沒有心理準備,他想不到淩海會來這樣一招,不進反退,而且短刀也向右後方斜劃。

他的氣機和勁力本來全是集中於淩海的刀上和身上。他的心神也完全放在淩海的身上和刀上,對方步步緊逼,也害得他施出全力和對方對抗,形成兩股緊緊相抵的中和氣勁。可是淩海卻突然後撤,使他的氣機忽然失去了平衡,而集於刀上那緊鎖的心神和氣勁完全被淩海禦往一邊,向虛空中狂湧而去。就像是一個舍命推車的人,突然發現自己推動的車沒有了,所推的只不過是一些不受力的空氣一般,有力無處使,使力無處受。更像是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對方扯了出來,難受得快要死去。

崔精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向淩海的後方傾斜。

而淩海在疾退數步後禦去壓在身上的勁道,將崔精的心神和勁力全都禦往一旁後,他的整個身子便成一道疾箭,斜沖而上,從崔精的左邊攻到。短刀劃出一道美麗的青弧,將斑斑點點的陽光全都割碎,反射在崔精那布滿驚駭、恐慌的臉上,顯得異常妖異。

“蓬……”崔精那無匹的掌力擊在地上,將地面擊出一個深深的坑。碎土橫飛,青草亂舞,密密的樹林之間變得有些瘋狂,氣氛變得萬分慘烈。

淩海的刀劃至離崔精面門三尺的時候,刀氣已經割開了崔精的衣服,但那布滿真氣的肌肉,卻並非刀氣所能割傷的,不過這些也足以讓崔精感到吃驚。

崔精受到一股反震之力,上身向後微微一仰,那雙帶著金絲手套的手掌迅速向左邊擊出,身子向右邊微側,他已經沒有機會移動身形,淩海的攻擊的確太快、太絕,那一道刀弧已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當……”帶著金絲手套的手掌與短刀相擊,崔精的臉色猛然變得如死灰一般蒼白,那絕望的眼神讓人心寒。他發現了一件很難以置信的事情,他絕對想不到。

除淩海之外,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那便是右手的短刀飛了,飛出很遠。受不住崔精那舍命的一格,所以飛了,卻正因為這樣,崔精的眼神中才充滿了絕望,淩海的刀中沒有一絲真氣,一點抵抗力也沒有,誰都沒想到,那包含至理的一刀只是一個空架式,一個虛有其表的動作,但這並不能使崔精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