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卷 第 五 章 鑿點虛空(第3/4頁)

當他的“血邪劍”突然盡泄邪氣之時,他使出的“血邪劍法”竟可以在突然之間加入“昆侖劍法”中的姿式,他心頭大喜,便在心底將當初“血影子”臨終前的話重新細細品味一下。

“血邪盡除正氣生,極邪極正兩昆侖。

正邪交合非不可,只待戾氣斷絕根“。

原來血邪劍法與昆侖劍法本是同出一門,但因近百年來各走極端,導致血影子走上魔道之極,而昆侖劍法卻走上純正之極。後來昆侖祖師無極子開創昆侖派,更是走在正路之極。

但“極剛則易折,極柔則無鋒”,兩派的劍法各有偏激,也是各有破綻的。六十年前,血影子便發覺此缺陷,於是獨上昆侖三戰無極子。

而無極子本和“血影子”有同門之誼,雖三勝但卻末殺“血影子”,同時他也發現了昆侖劍法的缺陷,所以他便毫不隱藏地將昆侖劍法使盡,而使“血影子”學得昆侖劍法。但可惜“血邪劍法”本是“血邪劍”上所刻的心法,而“昆侖劍法”卻是“昆侖秘譜”上的心法,兩種心法本是兩個極端的心法。

當初他二人的師父,在仙去之後,兩人各取其一,使得他們各走極端。“血影子”所練“血邪劍法”全是以“血邪劍”練的,“血邪劍”本就有一股異常的邪力。

若想將昆侖劍法與血邪劍法融合,用“血邪劍”絕對不行,而別的劍又不能找到“血邪劍法”的那種感覺。所以他只能望劍興嘆。

他曾想過無數種方法,想化除劍內的邪氣,可是他的精神境界,已被魔劍定死,本就是魔界的思想,如何能使劍身找回正義之氣?所以“血影子”在無能為力的情況下,只好創出心分兩用——一劍使昆侖劍法,一劍使“血邪劍法”,從而達到正邪兩極調和,但卻很難達到理想的效果。

不過已經比單使一種劍法的破綻少多了。

外人總以為無極子只是愛才不願殺“血影子”,但卻不知道有這麽一段情由,甚至連昆侖弟子都不知道此種關系。

今日奇緣巧合之下,在淩海借大自然之浩然正氣的情況下,“血邪劍”內的邪氣受不了這至剛、至大、至猛的正氣所逼,竟從“血邪劍”內全部湧了出來,而使“血邪劍”改邪歸正。物極必返,血邪劍竟將“昆侖劍法”與“血邪劍法”相互融合,兩種絕然相反的心法,經過劍身的周轉竟能息息相通,怎不叫殷無悔大喜呢?所以,他的劍招變得無比犀利,那股狂湧的邪氣也異常地狂放。

他的目標是躍澗虎,這是五虎中的老四,也是五虎中功力最遜的一位,當他飛退兩步後,那握劍的手臂已經無力再舉,正暗自驚駭盤山雙怪的功力時,便聽得一聲大喝:“拿命來!

狗賊。”

當他定晴一看時,一股洶湧邪惡之氣已撲面而到,那血光隱隱的劍也跟著斜斜地劃到。

似乎沒有什麽角度,似乎沒有什麽速度,只是在空氣中不斷地振動,每振一下便與他近了一尺,後來幾乎看不到劍在動,只有一點,一點劍尖指著他的眉心,似乎有說不出的魔力,沒有人能形容這是什麽感覺,躍澗虎更不能,他的心神早已被那邪惡之氣所制,只覺得那一點劍尖在不斷地擴大,不斷地推進,後來天地之間已經不再存在任何東西,連自己也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只有那淡紅的一點劍光。

不!不是一點,而是鋪天蓋地的一片,整個天地便是劍尖。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那是一種難以解說的失落,那是一個噩夢,一個永遠也不能清醒噩夢。

歸林虎的心全都碎了,他的兄弟一個個就要倒下,而他卻無能為力去救,他要殺死所有人,無論是自己人還是敵人,是敵人殺死他的兄弟,是自己人逼他來送死,所以他有些瘋狂。

他離躍澗虎的距離太遠,無論以多快的速度都救不了對方,所以他只能竭斯底裏地大喊:

“四哥……”好淒慘的聲音,好悲切的聲音,好沉痛的感覺,好令人心碎的親情,就在這一喊中盡都表現了出來。

駐山虎和出山虎也聽到了這一聲飽含了淒苦辛酸的叫喊,他們的心神也為之一震,同時也感到一陣軟弱,一陣悲憤,還有一絲想哭的感覺,當然更有一些瘋狂。

趙乘風只是在出山虎的衣襟上輕輕一劃,並沒有要掉出山虎的命,但那道劍氣已經讓出山虎流了血。這是趙乘風手下留情,沒有貫注全部的內力。出山虎也知道這是趙乘風手下留情,但他那一劍卻是難以收手的一劍,不過趙乘風卻一個旋身翻出,然後再斜斜地切出一劍,不僅是切,還有震、挑、削、刺,所有的動作只是在虛空中不斷地演變,不斷地推進。

駐山虎的劍本來看得很準,本來很有角度,也用盡了全力,但把招式已經用老,半空中又不能換氣,於是只得向地上飛墜。但趙乘風已經看定了他,也跟著飛墜,而且在飛墜的同時,氣勢不斷地凝聚,不斷地增加,幾乎似是泰山壓頂之勢,出山虎根本沒有力氣回救,因為他以為必死。那捅出的一劍根本就是有去無回,哪裏來得及解救他的兄弟?只得目中滴下兩行血淚,慘叫道:“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