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支曲 一幅畫 二天約(第3/4頁)

水知寒心中諸念紛來,余吟歌一代梟雄,做事一意孤行,全憑喜好,卻也是俠面居多。其妻景玉致出身的點晴閣也隱為白道中不出頭的領袖家族,卻料不到其子竟然會投靠朝庭的刑部,莫非是另有玄虛?但余收言既然直承其事,卻是讓水知寒想不透。

余收言知水知寒疑心未去,哈哈一笑,“家父管教太嚴,實不相瞞,我是從家中偷偷逃出來的,我的身份目前也只有水總管一人知道……”

水知寒疑心稍減,“令尊的人品武功我一直很佩服,何況余小兄身兼令尊與點晴閣武功之長,既然有意功名,憑你的武功才智必是一方人傑,將來前途應不在令尊之下。至於你的身份我自當不對人說,不然有負你的信任。”

余收言苦笑,“我只求在刑部做一名捕快,懲兇捕惡,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家父,其實在朝在野都一樣可以替天行道……”

水知寒大笑,“不錯,俠魔之道正是變幻之數,焉不知許多大魔頭正是自以為是衛道之士,正如江湖上一向認定我與將軍淪為邪道,但只看過程,卻是忘了結果,若有日成就功業,後世盛贊,卻是無人談起魔與道的區別了!”心想有此強援,蟲大師懸名三月之期馬上就到,已方應是穩操勝卷了。

眼見將到了縣知府,余收言對水知寒一揖,“收言另還有刑部要務,明日便搬來知府,再聆總管教誨!”

水知寒也不勉強,察顏觀色下心知肚明,呵呵一笑,“那個寧詩舞恐怕也非簡單人物,我亦要讓劉魁查查她來歷,余小弟好自為之。”

余收言臉上微紅,訕訕作別水知寒,卻仍是徑直向“寧公主”的方向走去。

水知寒讓劉魁等人先回府,一人站在縣府外,眼望余收言消失在街角,突然輕輕問道,“這一次我很容易地感覺到你的出現,而且你的心如潮亂,可是傷得重麽?”

長夜的縣府外,一片寂靜,水知寒在問誰???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啞然的長嘆,“量天尺的肩頭外傷到還罷了,六語大師的‘苦口婆心’卻破了我幾十年心境的修為,實在厲害!”

水知寒似乎早知此人的存在,全無半分驚訝之色,淡然道,“不破不立,你以住便是太過執迷隱匿之道,以至少了一份對敵時的強悍與忘我,這一喝也未必是壞事!”

黑暗中的人沉吟不語,似在想著水知寒的話。

水知寒再問,“蟲大師五味崖懸名之期尚有半月即到,遷州府突然多出這許多人物,你怎麽看?”

那個聲音再度傳來,語音破裂,便像是在話語中夾了一片刀鋒,“有你在明,有我在暗,就算蟲大師再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過此劫!”

水知寒面罩寒霜,“只怕蟲大師便是這世上唯一和你交過手還活著的人,你應該知道他的實力,還敢如此低估他?”

黑暗中桀桀怪笑,“我又何嘗不是唯一一個與他交手還活下來的人,他也不至於低估將軍的實力,只怕要知難而退了。”

“舒尋玉死在我手上,秦聆韻奉命報仇,齊生劫與墨留白又焉能袖手,何況……”水知寒長長吸了一口氣,“他的的影子到底是什麽?”

“影以竊魂為名。然而我卻也想不透如何可以傷人?在我想來也許這個影子不是武器而就只是一個影子。”

“你是說影子其實就是一個人?”

“不錯!也許在我們都只留意秦聆韻和墨留白的時候,影子方才出手。”

水知寒目視余收言離去的方向,“余吟歌自命替天行道,做事穩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而其子卻如此跳脫不羈,你看此人可像嗎?”

“他太招搖,鋒芒畢露,至少不像個影子。何況我知道他的確是洪修羅手上的一招暗棋。”

“哦,你可在刑部見過此人?”

“是的,一年前余收言投靠刑部,三個月內暗中破了幾個大案,卻不居功,很有些他父親余吟歌求道不求名的風範。洪修羅對他也是很看重,其名雖不揚,卻已是刑部有數的六大捕頭之一。”

“即是如此,我便放心了,如果此人是敵非友,再與花濺淚等聯手,委實可怖!”

“有你有我,他們能成什麽氣候?”

水知寒道,“舒尋玉的出現,死了衛仲華傷了葛沖,表面上我不向將軍求援,卻暗中請你過來,便是要引出蟲大師的余黨,好一網打盡。如今小小遷州府已成蟲大師與我們的一個擂台,更隱然是白道勢力與將軍的一次火拼,我們實在是輸不得!”

沉默!

水知寒沉呤良久,開口時語意冰冷,“我要先殺了花濺淚,不管他是不是墨留白。此人武功太高,不除此子實難安寢。”

“總管何必親自出手,我去就行了。”

“你未見過此人武功,實在讓人心驚,竟然可以一口內氣遙控五尺外的骷子,我也未必能穩勝於他!”水知寒再嘆,“如果那日行刺的是他而不是舒尋玉,實在不知結果又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