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哧啦啦數聲,宛兒那薄薄的衣衫已是在飛揚的大手撕拉下變成了一條條的碎布條,零亂地散落在地上,宛兒卓立在燈下,雙眼緊閉,臉上神色變幻不定。那是夾雜著期待、幸福、傷心、恐懼的混合體。此時的飛揚,早已沒有了平時那溫文的面容,沉穩的性子,鼻中呼呼地喘著粗氣,雙眼血紅,面容竟然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在飛揚雙手不斷地撕拉下,垂手而立的宛兒很快就只剩下了貼身的一件小肚兜,紅紅的肚兜下,一雙蓓蕾傲然挺立,微微泛著紅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著異樣的光芒,瀑布般的黑發披散在肩上,將宛兒的面目遮去了大半。

已是變得野獸般的飛揚嗷的一聲低吼,雙臂一振,身上的衣物已是呼的一聲,四散而開,全身赤裸的他一縱身,已是將面前如同一只待宰羔羊的宛兒緊緊地摟在懷中,如同鐵箍的雙臂將宛兒幾乎勒得喘不過氣來,她努力地擡起自己的頭,嘴大大地張開,拼命呼吸著,一張一合的鼻翼上,幾滴小巧的汗珠滾滾而下。

啊的一聲驚叫,宛兒緊緊地皺起眉頭,卻是飛揚一張口,竟然咬在她的白嫩滑膩的香肩上,嘴裏叨起肚兜的系繩,大頭左右搖擺,意圖將它扯斷。崩的一聲,細細的系繩終於禁不住這樣野蠻的拉扯,斷為了兩截,紅色的肚兜枯葉一般飄落下去,雪白的胸脯一下子全都暴露在飛揚的面前,喉中發出嘶嘶的聲音,一雙大手猛地覆蓋在了胸前軟玉身上,宛兒嚶的一聲,整個身體已是如同樹藤一般向面前的男子身上纏去,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房中的油燈那跳動地火苗猛地彈動了幾下,突地熄滅下去,屋中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只余下那粗重的喘氣聲和讓人眼紅心跳的似哭似笑的呻吟聲。

燈火通明的皇宮東大門那巨大的門洞中,六王爺哪顯眼之極的馬車踏著清脆的馬蹄聲走了出來,四匹渾身雪白的峻馬步調一致,雖是一路小跑,卻並不讓車裏的人感到有絲毫的顛簸。六王妃笑吟吟地看著林鈺,道:“林姑娘,今日皇後娘娘的意思可是想收你為幹女兒,為何你竟然堅決不肯呢?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別人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林鈺聞言苦笑一下,不由想起現在遠在大同的父母,當年自己哪個一心想升官發財的父親為了討好一個裴立新,立馬就將自己賣了,讓飛揚一家家破人亡,遺恨終生,要是知道現在只要自己肯點頭,就能立馬當上一個郡主的父親,不知會作何感想。

嘴裏卻說道:“林鈺只不過是一個江湖草莽女子,哪配娘娘如此厚愛?這會讓小女子折壽的!”

六王妃何等聰明伶俐之人,看著林鈺的臉色,腦中微微一轉,已是明白了面前這個姑娘的心事,不由暗自點頭,林鈺外表柔弱,其實內心剛烈之極,這大概是從小生在官宦世家,熟讀烈女傳等書,所受的家教有關,倒是想不到林德海利欲熏心,卻是生了一個出自汙泥而不染的好女兒。幾人不再言語,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六王妃揭開窗簾,望著黑沉沉的夜空,腦子中卻是想著不知那董宛兒能否把握住自己苦心為其創造出來的機會,只要她不笨,應當想到自己是有意將林鈺引開的罷?回望一眼臉上平靜如水的林鈺,心裏不禁湧起一鼓歉意,自己為了飄飄的念想,設下了這等圈套,只是又讓這個苦命的女子又要墜入痛苦的陷阱中了。

馬車靜靜地在街道上行走著,除了馬車兩邊護衛的腳步聲外,萬籟俱寂,蟲子的鳴叫聲聲聲可聞,林鈺心潮一陣湧動,今日又將自己最不願提及的傷心往事重提一遍,不禁有些感傷,自與飛揚重逢之後本已逐漸淡忘的往事又一一在心中閃現,此時的她突然特別地想念起飛揚,也許此時只有依偎在飛揚的懷中,才能讓自己的內心感到平靜吧!

“停車!”林鈺突地叫了起來。馬車平穩地停了下來,六王妃神色不動,問道:“林姑娘,這麽晚了,你還是和我到王府中去過一夜吧!現在的上洛,可並不平靜啊!”

林鈺微微一笑,道:“今天就不去打擾王妃了,我還是回聽濤居去罷。我想沒有哪個宵小,敢瞎了眼睛,來打我的主意的!”

飄飄嚷道:“林姐姐,你還是和我們一起去王府吧,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今晚我倆低足而眠,好好了聊一聊不好嗎?”

林鈺伸手撫摸著飄飄的秀發,道:“飄飄妹子,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有什麽話,還怕沒時間跟我說嗎?”

六王妃眼見林鈺去意甚堅,點點頭,隨手拿起馬車一角的一個食盒,道:“這些都是皇後娘娘賜的一些點心什麽的,拿回去給飛揚嘗嘗罷,等閑人等,是很難吃到這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