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3頁)

眾差役眼前一花,眼前已是失去了飛揚的蹤影,老差役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媽呀,這雲捕頭平日看來和藹可親,就像是領居家的大小子,沒想到發起威來如此嚇人呀!”回頭看向躲在角落中的同仁,卻一個個都如同稀泥般癱倒在地,大冷的天,卻個個滿頭大汗。

從驛館中出來,飛揚略一思索,裴立新這狗賊定是向其老巢京城上洛逃去了,飛揚冷笑,這裏距上洛足有千裏之遙,自己有足夠的時間追上去打發他,回望一眼府衙大牢那邊熊熊的火焰,飛揚怒氣勃發,栽贓自己,害死自己父母的大仇人還有一個,先去打發了他,再去殺狗賊裴立新。

思慮已定,飛揚轉身就向府衙飛掠過去。想必此時府衙定然已是戒備森嚴,以林德海的老謀深算,定然已是結好大網,等著自己投進去。飛揚想到,不過梅縣的武功好手屈指可數,又有誰可以阻攔自己報仇雪恨呢?

老賊,我來了。

片刻功夫,飛揚已是來到府衙大門口,看到眼前的情景,心裏不由一呆。府衙的大門大大的敞開著,平時守在門口的差役也是不見蹤影。老賊又在玩什麽鬼花樣?飛揚暗自戒備,一身功力提到最高,手中的鋼刀竟然吐著寸許來長的刀芒,一步一步向府衙後院走去。

冷冷清清的府衙大堂不見一個人的蹤影,看著這熟悉的廳堂,飛揚心裏感慨萬千,曾幾何時,這裏是自己呆得最多的地方,多少歡笑,多少喜悅,全都留在了這裏,轉眼之間,這裏已成為自己最為傷心之地。

穿過大堂,飛揚向後院走去,一步踏進後花園,飛揚的腳步凝住了,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呆呆地看著不遠住自己曾經居住過的那幢表磚碧瓦的小樓房。此時的小樓房裏裏外外燈火通明,無數支手臂粗的白蠟燭將小樓照的通亮,一片白色在瞬間布滿了飛揚的眼睛,透過大門一架紅色的棺木正停在小樓的客廳中,一身素服的林德海呆坐在一邊,林夫人扶棺哀哀痛哭。棺木前,披麻戴孝的鈴鐺正自痛哭著往面前的火盆中添著一張張冪幣。

如同冷水澆頭,飛揚的心一下子碎成了兩半,是鈺兒麽?馬維說的都是真的,鈺兒真得離我而去了。一時之間,飛揚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已變得有千斤重,拖著沉重的步子,飛揚一步步走向小樓,小樓前,幾名家人穿著孝服,肅立兩側。

看到手持著鋼刀的飛揚一步步走向這邊,林德海心裏一抖,驚慌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但轉眼之間,雙恢復了常態,如同沒有看到走進來的飛揚,滿臉都是一片哀痛之色。

鈴鐺看著走進來的飛揚,站了起來,哽咽著道:“雲總捕,小姐她……小姐她去了!”

當的一聲,飛揚手中的鋼刀落地,清脆的聲音讓故作鎮定的林德海心又是猛地一縮。

雙手扶著棺木,飛揚忍不住悲從中來,往事一幕幕從腦中閃過。

“雲大哥,嘗嘗我做的點心吧!”

“雲大哥,你這樣抓蝴蝶倒讓我想起一個典故,可不就是守株待兔麽?”

“哈哈,雲大哥,你這句話又理解錯了,巧言令色,鮮仁矣的意思是花言巧語,裝出和顏悅色的樣子,這種人的仁心就很少了。”

一身白衣的林鈺手持團扇在花從中飛舞的影像久久在飛揚的腦中難以逝去。

緩緩跪倒在棺前,伸手向火盆中添了幾張冪幣。飛揚沉聲道:“開棺,我要見鈺兒最後一面!”

一聽此言,林德海大吃一驚,向夫人使了一個眼色,林夫人馬上撲倒在棺木上,呼天搶地地大哭起來,林德海呼地一聲站了起來,伸手戟指著飛揚道:“你這賊子,虧我待你一片真心,你不但詭計勾引我的女兒,讓他為了你自尋短見,現在你還想讓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麽?”

聽得林德海反咬一口,飛揚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被點燃,轟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你這老賊,為了攀龍附鳳,竟拿鈺兒做交易。栽贓陷害於我,害我爹娘慘死在大牢中,是你逼死了鈺兒,你還不思悔改,反而反咬一口!”

大怒之下的飛揚五指一張,掉落在地上的鋼刀呼的一聲倒飛回飛揚的手心,向前踏上兩步,雪亮的鋼刀已是架在林德海的脖子上。

呀的一聲怪叫,林德海兩腳一軟,已是坐倒在地,臉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間褪得幹幹凈凈。嘴裏卻兀自強辯道:“你偷盜官銀,罪有應得,你爹娘死在大牢中,是裴立新下的手,與我何幹?我只有鈺兒一個孩子,又怎會逼死她!”

飛揚大怒,“老賊,還要巧言令色!”鋼刀霍地一聲舉了起來。

林夫人大驚,猛地一撲,合身撲到了林德海身上,尖叫道:“雲捕頭,饒命啊,請你看在鈺兒的面子上,不要殺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