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斬草除根(第2/6頁)

石玉錦痛恨父親負義,也不耽擱,立刻就去尋到陸梅,只帶著身邊親衛矯命沖出壽春城,她一心想要去鐘離和陸雲會合,也顧不上身體不適,更顧不上向梅兒說明事情真相,只是一心趕路,幸好守城軍士都不敢和她交手,才讓她輕易沖出了城門。離城不久,她便發覺身後有禁軍追來,心中一橫,索性率著親衛回馬殺去。

那些禁軍這幾年雖然也經過訓練,可是比起經年廝殺的淮西軍精騎來說,不過是初生牛犢,雖然他們毫無畏懼地迎了上來,但是卻被石玉錦一行人輕易擊潰,石玉錦一馬當先,一槍沒入那為首的禁軍將領的胸口,石玉錦正欲奮力將那屍體挑飛,卻覺手中一軟,力道一散,鮮血飛濺了過來,她一身銀甲皆是鮮血,幸而陸梅已經被她用大氅護在胸前,才沒有沾染上鮮血。石玉錦深吸了一口氣,銀槍向四散奔逃的幾個禁軍士卒指去,高聲道:“一個不留。”

正在這時,遠處煙塵滾滾,卻是一個中年將領帶著百余淮西軍士趕了來。那些淮西軍士兩翼延伸,如同雙臂伸張,將那些逃向他們方向的禁軍衛士護了起來,為首的將領高聲道:“少將軍,將軍有令,請少將軍和陸小姐立刻返回壽春。”

石玉錦怒道:“陳明,你竟敢來拿我,難道忘記了當初是誰替你報了殺兄大仇,你也算對得起雲弟和我。”

那中年將領面上露出慚色,卻忐忑不安地道:“少將軍,軍命不敢不從,將軍命我轉告少將軍,天下之大,哪裏又有逃生之處,與其苟延殘喘,不如搏個忠義之名,而且將軍定會上書保奏,未必沒有生機可言,還請少將軍體諒將軍的苦衷,不要擔上不忠不義之名。”

石玉錦本就是性如烈火,提起銀槍指著陳明罵道:“我不管什麽忠義,若論忠義,還有何人可以勝過大將軍,可是國主一道旨意,就可以將公公困入牢獄,我可不會讓雲弟、二弟和梅兒去建業送死,你回去告訴我爹爹,當初這門親事也是他促成的,我們石家更是陸家提攜起來的,若是他忘恩負義,幫著那奸相來為難我們夫妻,我就是一死,也不認他做爹爹。”

陳明聞言眼中閃過異色,道:“少將軍既然這般說,那麽末將就只能冒犯了,上,將軍有命,不許傷了少將軍和梅小姐。”

石玉錦聞言大怒,想不到陳明竟然真敢出手,正要提槍上前,幾個親衛搶出,高聲道:“少將軍先走,我們斷後。”

石玉錦一愕,若是從前,別說是讓部下斷後,就是自己沖鋒慢了一步,還要懊悔幾日,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狀況,再想到懷中的梅兒,與其陷在這裏,不如先走,更何況彼此非是仇敵,只要自己逃走了,那些軍士自可棄械投降,想來陳明也不會難為他們,想到此處,她厲聲道:“陳明,你若殺了他們,遲早必死在我槍下。”說罷策馬狂奔而去,尚有八名親衛隨之而去,一半親衛自動留下阻住追兵。不過片刻,石玉錦等人的背影已經消失無蹤,那些親衛死命廝殺抵擋,陳明被阻了片刻,已經是追之不及,嘆息一聲,道:“少將軍已經走了,你們還不棄械投降,跟我回去見將軍請罪。”

那些親衛都是石觀舊部,只不過被石玉錦選去做了親衛,若非是為了少將軍,也不會和陳明作戰,聞言都是心神一泄,先有兩個親衛被擊落馬下,另幾個親衛見狀也是苦笑著丟下兵刃,任憑陳明麾下的軍士將他們捆綁了起來。

豈料這時,一個禁軍拿著鋼刀上來就是亂劈而下,陳明等人均未料到,眼看著一個親衛倒在血泊當中,那個禁軍才被其余淮西軍士制住,那禁軍仍然不依不饒地道:“這些叛逆賊子,個個該殺,陳校尉若是袒護他們,也是同罪。”

陳明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心念一轉,想起將軍嚴令,終於強忍憤怒地道:“他們犯了軍法,自然有將軍處置,卻不用閣下多事,這裏是淮西,不是建業。”那禁軍終於發覺眾人眼中的怒火,想到如今自己不過寥寥數人,若是被人殺人滅口,卻連“冤枉”二字都喊不出來,還是回去見到欽使大人再添油加醋一番吧。想到這裏,他的氣焰立刻降了下去,目中更是露出懼色。陳明冷冷看了他一眼,高聲道:“回營!”說罷自己上前抱起那被殺的親衛屍身,上馬狂奔而去。其余淮西軍士相視一眼,紛紛斬斷那些投降親衛的繩索,讓他們自行上馬回去,免得又被那些禁軍殘害,掉頭不顧而去。那些活下來的禁軍都是心中暗怒,卻也顧不得同伴的屍身,只是策馬跟著淮西軍離去,免得落單之後死個不明不白。

石玉錦策馬奔出許久,才想起看看陸梅的情況,喝令眾人停住坐騎,掀起面甲,打開大氅,檢視一番,見陸梅身上並無傷痕,這才放心,耳中卻傳來嗚咽之聲,驚訝地看去,卻見陸梅清麗如仙的面容上滿是淚痕,感覺到石玉錦緊張的目光,她擡起頭來,鼓起勇氣問道:“大嫂,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們說爹爹被下獄了,為什麽石伯伯要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