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立威定策(第3/5頁)

荊遲雖然受罰,心中卻想,既已受刑,看來先生不會生氣了,便欣然答應。我見他這些神態,知道他雖然聽命,但是還沒有戒懼之心,靈機一動,便道:“荊遲,方才罰你,乃是軍法,你好歹從我數年,也算是我的弟子,作為師長,我也要罰你不從上命,這個刑罰你若是不想受,可以斷絕師徒恩義,我就不再管你。”

荊遲一聽連忙道:“先生盡管責罰,弟子並無怨言。”他可是頗以身為我的弟子為榮,怎肯破門而出。再說若是真的斷絕師徒恩義,不說如今我的身份,就是別人的恥笑也是受不起的。

我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門下雖有鐵律,可是對你卻只有一種懲罰,小順子,你待會兒到他帳中監督他抄寫軍規百遍,不許他偷懶,找人代寫。”

李顯忍不住笑道:“早就聽說隨雲你最喜歡罰荊將軍抄書,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荊遲苦著臉應諾,看看齊王,心道:“我可再不敢和他作對,罰我抄寫什麽兵書軍規也就罷了,若是先生惱怒起來,罰我抄寫那些四書五經可怎麽辦呢?

接下來,齊王給我引見了軍中眾將,其中有幾人我頗為留意,樊文誠、黃齡,齊王身邊親衛軍的統領,夏寧、羅章乃是齊王麾下有名的猛將,這四人都是齊王的親信,當年太子李安就是拿了兵符也調不動他們。雍王方面的將領我雖然也認得幾個,可是如今長孫冀遠在關中,裴雲屯兵長江北岸,司馬雄更是統領禁軍,如今自然都見不到,剩下的這些將領我雖然多半聽過,卻也很難引起我的注意。之後齊王下令十日之後全軍大比,命眾將各自準備,言語中隱隱暗示大比之後就要出兵攻打北漢,眾將這幾年本就隱忍得難受,聽了這個消息自是人人振奮,都想著在大比之中占先,也好出戰之時打頭陣。

等到眾將退下,我本想去自己的營帳休息,卻被齊王硬扯到了他的寢帳,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的營帳也得小順子他們整理好了才能入住,所以我就舒舒服服的倚在齊王那張大床之上,而齊王則是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好像等我問他什麽。

我卻是裝聾作啞,好像不知道他在等我問他出兵之事,其實仔細想來,如果不是皇上和齊王都想著出兵平漢,又何必這麽緊張兩人之間的芥蒂呢,更用不著皇上親自寫信相請,還要派了虎賫來催我前去,齊王也未必就這麽急著去請我,否則我就是再休息幾年恐怕也不要緊。

過了片刻,李顯終於苦笑道:“隨雲,你不要裝聾作啞了,還是快點說說你對這次出兵有什麽看法吧?”

我故意驚問道:“殿下何出此言,大雍規矩,監軍不可過問戰事,這些事情殿下自該去問軍中大將和幕僚才是。”

李顯氣結,他卻是聰明,眼珠一轉,道:“隨雲,你可知道鎮守邊關事關重大,不得聖旨不能回京。”

我愣了一下,道:“自應如此。”

李顯露出狐狸一樣的笑容道:“若是我們和北漢對峙,別說是一年兩年,就是三年五年,我也有法子讓你不能回京,卻不知道到時候慎兒還認得你麽?”

我聽了仿若晴天霹靂,心道,糟糕,我怎麽忘記了這件事情,若是北漢不能攻克,我就不能回京,想到貞兒、柔藍和慎兒,心中更是焦慮,想了半天,不由失笑道:“殿下可真是隨雲的克星,當年在南楚的時候,我對殿下可是戒懼得很,殿下的侍衛手一按上刀柄,我便立刻屈服,如今殿下的殺氣我卻是不怕了,卻又被殿下拿家室來威脅,讓我做監軍,卻不知到底是讓我壓制殿下還是殿下壓制我啊?”

李顯苦笑,道:“那是你沒有準備對付我,否則大概我就是被你賣了還在替你數錢呢。好了,快些想想,這次皇上的意思就是除掉龍庭飛,只要此人一死,北漢就是遲早覆亡的局面,可是龍庭飛領軍作戰從無敗績,本王雖然驕傲,也知道沒有必勝的把握,若是和他拼兵力,恐怕會損失慘重,到時候大雍元氣大傷,又如何對付南楚呢。”

我見齊王心誠,暗道,罷了,若是困在這裏,也是沒有趣味,要想報復齊王還怕找不到機會麽,再說,我既然來了軍中,若是不理軍務,只怕皇上那裏也說不過去,還是平了北漢要緊。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殿下和龍庭飛比較,誰的軍略強些?”

齊王想了一下道:“本王擅長戰陣,在戰略上似乎不如龍庭飛,而且此人在軍事上面的天賦確實出色,本王應該不如他,不過是靠著兵多將廣罷了,不過本王倒也自信,這龍庭飛就是本事再強,也不可能讓本王一敗塗地就是了。”

我搖頭道:“殿下所說只對了一半,龍庭飛軍略確實強過殿下,這些年來,他屢次進攻大雍,都是得勝而歸,最次也是全身而退,北漢軍驍勇善戰,龍庭飛麾下頗有幾個大將,再加上明時勢,知進退,所以大雍屢次敗在龍庭飛之手。可是殿下若是和龍庭飛作戰,卻也不會弱過他,只是殿下心中只想著鏟除龍庭飛,所以才不免被龍庭飛玩弄於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