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忠魂渺渺(第3/4頁)

眾人大驚,一個中年將軍冷冷道:“既然如此,你可有救治的辦法。”

我用詢問的眼光看去,那位將軍道:“本將軍樊文誠,乃是齊王麾下近衛將軍。”

我微微一笑道:“將軍勿憂,下官來得及時,只要我替殿下針灸一番,再開個藥方,定然保住齊王性命,只是今後齊王殿下需要休養半年。”

樊將軍和黃將軍臉上都露出喜色,我就在他們的監視下,為齊王針灸,讓赤驥作助手,我花了一個時辰,完成了金針過穴的復雜過程,然後又開出解毒的方子,他們軍中藥物居然很齊全,我這個方子又沒有什麽特殊的藥物。很快一服藥下去,齊王的面色變得正常,睡得安穩多了。黃將軍千恩萬謝地送我到廂房休息。陳稹見他們出去了,低聲問道:“大人,明天他們會放我們走麽?”

我淡淡道:“沒關系,我想齊王是個聰明人,如果他不放行,我自有法子取他性命。”

第二天清晨,齊王醒了過來,黃將軍立刻召我前去為齊王診脈。李顯躺在床上微笑著看著我,等我宣布他體內毒性已經無礙,只要繼續服用我的方子就可以清除余毒之後,李顯笑道:“想不到今日陌路相逢,蒙大人救了本王的性命,幹脆江大人就跟我回去算了。”

我淡淡道:“齊王殿下此言差矣,下官是南楚臣子,怎能投降大雍,若是殿下不念救命之恩,只管殺了下官就是。”

李顯忙道:“大人不用生氣,救命之恩焉敢忘記,如果大人不願意,我不強迫就是。”

我心中一喜,我早就知道李顯內心裏仰慕雍王,雍王為人重情重義,這種情況下不會為難我,那麽只要我這麽說,齊王也不會作出忘恩負義的事情,所以我才會沒有條件的替齊王治傷。

李顯見我消了氣,又問道:“我聽說江大人是去為一位朋友治病,不知道本王可認識麽?”我看出齊王眼中的疑惑,淡淡道:“這人殿下自然認得,就是我南楚德親王趙玨。”

李顯大怒道:“原來你竟是去替他治病,豈有此理,難道你以為本王會讓你去治好他麽?”

我冷冷道:“大雍南楚交戰,德親王中途遇刺,殿下陣上負傷,我既然為殿下治病,就不擔心將來殿下再來犯境,我不知道殿下如此畏懼德親王,居然要他死於刺客之手。”李顯語塞,良久才道:“我料想趙玨就是傷勢好了也不能擋我大雍鐵騎,罷了,你去給他治傷吧,告訴他,我一定會讓他死在我手上。”我微微鞠躬,表示遵命。

三天之後,齊王的傷勢基本好轉,他才放我離去,直到和我分手的時候,在馬車上,他還道:“江大人,南楚遲早亡於我手,到時江大人可以來找我,本王必定保全江大人的身家性命。”我只是默然不語,至於他當我是默認還是不滿,就隨他了。

和齊王分手之後,我連夜趕路,終於到了襄陽,白義和守城門的將軍認得,很快我就進城直奔德親王的住處。可是我剛剛到了門前,就聽到裏面傳來痛哭的聲音,我愣住了,然後瘋了一般沖進去。那些守門的軍士基本上都認得我,等我沖進德親王的臥室,看見容淵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在床上正是面白如紙的趙玨,盜驪站在一旁,面色悲淒,他們見我進來,容淵哽咽道:“隨雲,你來遲了。”

我失態地喊道:“盜驪,怎麽會這樣,你怎麽會保不住他的性命。”

盜驪匍匐上前道:“大人,小人替親王用藥,效果明顯,雖然親王連日來上城督戰,但是傷勢沒有過於惡化,誰知道,今日國主下詔斥責王爺,王爺見了詔書,氣怒攻心,連連吐血,不到半個時辰,就,就去了。”

容淵垂淚上前道:“隨雲,你不要怪他,他已經盡了力。”

我冷冷道:“詔書在哪裏?”

容淵長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我走上前拿起黃綾詔書一看,只覺得胸口郁悶,口中一甜,哇的吐了一口鮮血。只見那詔書上面寫著冰冷的言辭。

“王叔深明兵法,既統十萬精兵,又據襄陽天險,為何久戰無功,任雍軍往來自如,莫非有通敵之事,望大都督體諒此國力疲敝之秋,速戰速決。”

我放下詔書,推開要扶住我的赤驥和盜驪,看向桌子,上面擺著一份表章,我打開表章,容淵想要過來阻止我,卻又站住了,我低頭看去,上邊字跡工整,卻好幾處有濺上的血跡。

“玨以王室之尊,庸碌之才,受知先帝,委任腹心,統率兵馬,敢不盡心竭力,奈何微軀多病,大志未申,中道而隕,遺恨何極。方今大雍肆虐,南楚疲敝,此誠存亡之秋也,玨今將死,敢不忠言直諫,我南楚自和親以來,朝臣每仰大雍鼻息,懼戰求和,然虎狼之心,焉肯輕息,國主應親賢臣,遠小人,疏後宮,勤於政務,專心軍事,遠連北漢,近拒大雍,孰幾可保南楚社稷平安。襄陽防務,至關緊要,容淵者,臣之腹心,多才幹,精軍務,玨之舊部,可歸此人統領,請王命,詔此人代守襄陽,則可保襄陽無事,鎮遠侯陸信為人忠烈,臨事不苟,可代大都督之職,玨臨表涕零,不知所言,倘蒙垂鑒,玨死不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