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光與影 第七章 夜花(第4/6頁)

聽見「武當」二字,荊裂胸中血氣馬上沸騰起來。

——但他同時知道,要滿足自己的武者決鬥欲望,不是在今夜。

荊裂與虎玲蘭及霍瑤花心意相通,一起拔腿就朝之前的來路奔逃!

衛東琉那陰陽雙瞳閃出兇狠的光芒,帶著廿多名王府護衛向三人追去!

虎玲蘭邊跑著,把軍刀連鞘背上,拿出插在腰間的彈叉,右手也從腰上的布囊掏出鐵彈,夾在彈叉的牛筋上,突然回身半跪,拉滿彈叉就向後方發射!

衛東琉側身一閃,他身後一名護衛應聲鼻粱中彈,整個人滾倒在地,還絆倒了另一人。

虎玲蘭發射後迅速站立回身奔逃,同時荊裂又配合她緊接停步回身,手上的狩獵小刀破空擲出!

護衛裏一人及時側頭,僅僅閃過飛刀,但臉頰還是被劃開了一道,那傷口因為高速磨擦而傳來燒灼的感覺。雖然躲過一劫,那護衛仍是一身冷汗,腳步不禁慢了下來。

其他護衛在追逐時也同樣不敢放盡全速,怕自己成為對手厲害暗器的目標。

而這就是荊裂和虎玲蘭希望的效果。

三人在將軍所內穿過,不久就到了第一個關卡。在那通道守衛的四人「看見突然有幾個不明者的身影在前頭出現,馬上喝問:「什麽人?」

虎玲蘭拔出軍刀,將刀鞘拋棄。霍瑤花以左掌搭在右腕上,準備使出擅長的雙手刀。

荊裂奔跑同時前瞻後顧,心裏在估算衛東琉等追兵要花多久才跑到這關卡來,然後下了個決定。他左手拔出腰間的獞族獵刀,連同右手的腰刀成了雙刀之勢。

兩個女刀客都明白他的決定:要在後面的敵人趕上之前,一口氣殺掉前面四人沖過去。

可是就在三人走到關卡前三、四丈時,前頭關卡通道突然又增加了人數,大概有七、八個——原來已有王府的護衛驚覺有異,前來增援。

要一口氣沖殺過去,似乎已不可能。

「你們找個地方爬墻。我負責纏著他們。」荊裂說。

「不!」霍瑤花斷然疾呼。「要沖出去就一起沖!我們絕不要再留下任何一個人!」

虎玲蘭與她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那好。」荊裂臉上泛著一股決心。「你們準備,跟著我。」他看著虎玲蘭又說:「吹號吧。」

虎玲蘭會意,從衣襟內掏出一個掛在頸項上的木哨,放在嘴裏使勁吹響。

猶有如某種夜鳥古怪叫聲的哨音,響徹寧王府上空。

同時荊裂盯著前頭關卡的敵人。那七、八名護衛緊密站成一個陣勢,各自舉著刀,已然準備迎擊侵入者,一個個目露兇光。

荊裂跑步同時在調整氣息,就在距關卡只余一丈距離時,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乘勢向前輕跳了一步。

當他雙足一起著地那瞬間,拿刀的雙手垂著完全放松,腰背弓起像野獸,膝蓋深深蹲屈。

心裏激起浪濤的意象。

身體再次向前飛躍。

◇◇◇◇

「那是什麽聲音?」

當坐在宴會廳裏隱隱聽聞那怪異鳥叫般的哨音時,李君元呆住了,手拿著酒杯向窗外張望。

同時席上的越郎、儂昆及幾個狼兵,臉色全都變了。

變得木無表情,有如鐵鑄一樣。

因為那是他們獞人狼兵裏獨有的警號。這哨音象征獞族傳統神話裏一種叫「由命鳥」的神禽叫聲。根據傳說,由命鳥一叫,人間就要流血。

這哨音響起來,只有一個意思:

全面戰鬥。

站在越郎身後的那蒙面紅羅洞狼兵,碩大的身軀突然猛地側轉沖出,飛撲向李君元所在!

有兩個扮作侍從的王府護衛拳士站得最近李君元,及時作出反應,上前掩護在李君元跟前,並且擺起了拳架。

這二人,一個是李家豹拳弟子,另一個更是河南光山的秘宗門分館好手,非同一般軍旅或匪賊出身的王府護衛可比,故能有此應變。

冡面狼兵先沖到了左邊的豹拳弟子跟前。豹拳弟子看準狼兵發瘋似撲來,中路空虛,他坐馬一側身,一記突出指節的插拳,以陰手自下擊向狼兵左肋!

狼兵被擊中之前一剎那,吐出一股氣息,身體突然變成有如沉重的石頭。

豹拳弟子的插拳擊打在那肋部上,並無預期般傳來打碎骨頭的觸感,而是像打在一塊千斤鐵板上!

指節吃痛爆裂同時,那豹拳弟子以淚眼看見,一顆碩大的拳頭迎胸轟來!

豹拳弟子被打飛的同一刻,另一邊的光山秘宗拳士出擊。他以本門獨有的「燕青迷步」繞向那狼兵側後方;一記柔掌橫摔而出,用掌背擊向狼兵後腦!

——這秘宗弟子苦練過「鐵砂掌」十幾年,一雙手掌骨頭沉重如鐵,這般摔掌擊

打看似輕柔,實際威力相當於一顆鐵秤砣用繩子吊著狠狠揮擊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