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山·火·海 第六章 死地(第3/6頁)

——這是必然的事。我是雙劍葉辰淵。

◇◇◇◇

疏落陽光穿透茂密的樹葉,掩映間投落在霍瑤花的裸體上。

她雪白健美的身軀流著汗,好像不住在逃避什麽似地激烈搖晃,那扭動散發著令異性為之瘋狂的原始媚惑力。一邊的肩臂紋滿了咒文刺青,更使她顯得神秘而吸引。

霍瑤花雙手貼在一棵大樹上,支撐著酥軟的身體,閉起眼睛,聽著遠方斷續傳來一記記的炮火聲。

在她身後的商承羽垂著頭,發出像野獸的低沉嘶吼,把壓抑已久的欲望不斷發泄出來。

霍瑤花的臉泛成桃紅,卻始終緊閉著嘴唇,不願發出任何聲音。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抵抗。

剛剛逃離楚狼刀派之時,霍瑤花曾經有一段日子,靠肉體誘殺男人維生。那時候她學會了怎樣忍受:其中一個最輕易的方法,就是把對方想象作另一個男人。

此刻她再次嘗試。很容易,想著一個沒那麽討厭的男人就行了,或者真正喜歡的……

霍瑤花很自然想起荊裂來。同樣在這種無人的山林裏,她跟荊裂曾經激烈地扭成一團,彼此嗅到對方的身體氣息,交換著熱暖的汗水……

那壯健的身影開始在她心裏出現。霍瑤花顫抖的櫻唇在微笑。可是漸漸她發覺有異。

——不對。這不是荊裂……

此刻不由自主出現在霍瑤花心靈裏的男人,竟換成了錫曉巖。

錫曉巖長著一邊長臂的赤裸身體,纖毫畢現於霍瑤花的想象世界裏。她現在才發覺,這段日子自己是這麽地留意他,因此想象起夾竟是如此逼真……

霍瑤花的心靈暫時脫離了樹林,飄向他此際所在:那遠處的戰場。

炮聲遠比之前疏落,意味著戰爭接近結束——不管是哪一方勝利。

霍瑤花想起剛才難過的分手;想起自己怎樣叫錫曉巖「不要死」……

——也許,剛才我應該跟他一起去。

在霍瑤花心裏,身後的男人,已經變成了錫曉巖。

她不再壓抑,發出放浪的叫聲。

◇◇◇◇

正當葉辰淵呆立在原地,看著自己不存在的左手同時,遠處一列神機營鐵炮,其中一座已把炮口和投射角度調整向葉辰淵所在,只待燃點發射,這位武當一代劍豪的軀體,即要在頃刻間粉碎。

卻在此時,一顆「炮彈」猛然從高投落在這列炮陣之間!

那並非真的「炮彈」。

而是一個像炮彈般飛落而來的人!

其中一名操作鐵炮的神機兵,被這猛烈飛來的人體砸個正著,肋骨碎斷死亡,旁邊正要燃點炮引的士兵也被這沖擊波及,丟掉火把倒下來!

除了被炮彈炸飛的人體之外,神機將士從來沒有見過,人會像這樣飛起來。

他們想象不到,產生這種力量的,不是火藥或任何其他器物。而是人。

這個人,接著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誰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潛到來炮陣測翼——先前神機營遭武當連番沖擊,陣勢混亂不堪,注意力全都放在前頭,竟沒能察覺這麽一個孤身闖入的敵人。

——其實他們不知道:從兵陣外圍沖到這兒為止,這個人手上那把藤柄長刀,已然沾染了三十八名士兵的鮮血。

神機炮兵不在最前線作戰,一直沒有從近距離見過武當弟子。此刻出現在他們眼中來襲者,仿佛一頭從山林深處突然冒出的猛獸:一身破爛的黑灰衣揚著陣陣風塵,衣袍上四處染了慘烈的血紅,那橫壯的身軀踏著又重又快的強勁步伐沖來,斜提的長刀刃尖幾乎刮過土

明明只是孤獨一個人與一柄刀,他卻挾帶著千軍萬馬般的霸烈氣勢,教士兵們一時為之窒息。

披散的長發之間,錫曉巖那徹夜未睡的血紅雙眼,散射出不屬於人間的殺氣。

還有濃烈的悔恨。

——為什麽我要離開?我應該跟他們一起戰鬥的啊!

這股積壓在他心裏的懊悔,仿佛轉化為實質的能量,乘著舉臂橫斬一刀,盡情發泄!兵荒馬亂之間,炮兵們沒有看清錫曉巖的奇特身材,只見站在最前頭那名負責推炮的兵卒,剎那間就失卻了頭顱!

藤柄長刀的光芒隨又反向劃回來,另一名炮兵的首級同樣往橫飛去。連續兩名死者距離錫曉巖皆尙遠,眾人無法理解他到底是怎麽殺人的,那一刻錯覺以為錫曉巖的兵刃能散射出傷人的「刀氣」,遠距斬殺刃尖未觸及的敵人!

——真正的原因當然是錫曉巖那天生比正常多了一節的怪臂;還有運使「陽極刀」時肌肉高度協調,令身體瞬間放松延長,增加了攻擊距離的後果。

炮列裏有一支二十五人的盾兵,負責危急時抵禦侵入炮陣的敵人,此刻他們才反應過來,迎上錫曉巖的方向!

當先兩名衛兵一手持盾一手提矛,迎面朝著錫曉巖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