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武當之戰 第五章 逆變(第3/10頁)
——她在不知不覺間,竟就能結合兩大派的精華武技,自創新招.,在如此劣勢,幾乎一擊重創韓山虎這等高手!
那瓷片割得韓山虎尾指皮破肉裂,劇痛下幾乎抓不牢刀。他心想,若非及時收招,自己強猛的刀勢迎上這暗器,被命中腕脈或手指的話,受傷必然甚重。
熱血沾在手掌與刀柄之間,令韓山虎怒不可抑,更確定殺童靜是正確之舉——以她天分,如得師父全心全意親傳,難保數年之間武功就超越我,怎可接受這種事情?
——你有再好的武學天分,還是個女的。女人就該臣服在我們男人之下!這不是你應該踏進來的世界!
童靜早知道一擊無法截止韓山虎,第二刀很快就會到來。手中無劍,她的武功等於沒了大半,如何能對抗這瘋虎似的敵人?
——身為武者,每一刻只能竭盡所能求存求勝;不該去想自己多麽吃虧,而是去想自己此刻已有什麽。
荊裂平日的教誨,在她腦海中響起。
——對劍士來說,最重要的是身體,不是劍。
童靜的戰鬥本能全開,不止沒有退避,反而朝韓山虎撲去!
韓山虎正要忍著手指痛楚,再次將刀反手斬出,卻見童靜自床上躍出,朝著自己沖來。他馬上判斷出:童靜是要殺進近戰距離,以手法奪刀!
韓山虎對應童靜這撲勢,縮起前腿後仰,右刀改為自中間而上反撩,欲保持距離截止童靜撲近來——
但童靜這一招像真的撲擊,只是虛招。
——崆峒「花法」。
童靜就是要用佯攻迫得韓山虎稍退,好拉開二人距離。她同時右手遙遙揮摔,另一片「瓷鏢」又朝韓山虎面門飛去!
但這一鏢並不真的為了殺敵,只是要阻截他短短一瞬;童靜發鏢同時身體改往橫跳,欲向右側的紙窗逃出去!
韓山虎實戰經驗豐富,竟也受她佯攻所騙,全因童靜「花法」由練飛虹傳授,其逼真誘敵的能力非一般虛招可比。但畢竟童靜此際徒手,根本威脅不大,韓山虎一察覺是佯撲,也就冒進而上,略一側頭閃避那瓷片,單刀再度朝她揮出!
瓷片劃過韓山虎右顴骨,割出一道血痕的同時,韓山虎的「明堂快刀」橫向襲至童靜肩背!
童靜正想撲出窗戶,感到刀風掃向自己背後,剎那間判斷已來不及,最後一刻挺出胸腹收縮背項,刀鋒險險自她背後貼身掠過!
但她這一動也難以保持撲勢,身體落在地上。同時衣衫半邊滑下,露出雪白柔滑的左肩背——原來韓山虎銳利的一刀,僅僅將她衣服割破,可知剛才如何兇險!
一一也證實了童靜戰鬥的資質。
韓山虎看見童靜裎露的肌膚,同時臉上傳來火辣的痛楚,他目中混雜了獸欲與暴怒,提著明晃晃的銀刀,大步上前。
臉容扭曲,瞬間進入「神降」之姿。
——將這麽美麗的女孩一刀斬死,此刻成了他最狂暴的欲望。
韓山虎在「神降」之下動作極高速,童靜無從逃避,連回過頭來的時間也沒有。短暫的時刻裏,她只痛悔自己為什麽不能練得更強……
刀刃落下半途,卻被一股強猛力量所阻,高高反彈開去!
黑色的身影從破毀的紙窗出現。
這是非常詭異的事:來人明明必須穿破紙窗入來,才能出招擋住韓山虎的刀,但韓山虎卻在刀被档去後,才察覺那人已穿窗而入。
能造成這種錯覺的,天下只有「雲隱神行」一人。
乍見師父那頭亂飄的白發與額上憤怒的虎紋,韓山虎瞬間自「神降」狀態回復,惶然倒退兩步,將刀反手收在臂後。
「你沒有聽見我的命令嗎?」雷九諦的眼神,足以令韓山虎動彈不得。
童靜跪在地上,急忙將半截破衣抓起來蓋著肩背,月光中雖看不見她漲紅的臉色,但神情又羞又怒,側視韓山虎的目光,像比「迅蜂劍」的尖鋒還要銳利。她強忍著不讓眼眶的淚溢出,絕不想在這可惡的敵人面前示弱。
韓山虎雖被雷九諦的氣勢震懾,但並無羞愧害怕。天生好色的他,在山東那幾年也曾犯下奸淫婦女的醜行,但雷九諦從來不聞不問。
「師父,沒什麽……我在跟童姑娘玩玩而已……」韓山虎笑著說。
雷九諦聽了卻微微趨前。那殺氣令韓山虎的笑容消失。
「你當師父是傻瓜?分不清剛才你那一刀是不是要下殺手?」雷九諦平生最無法接受的事就是被人看輕,更何況是自己弟子?
韓山虎大感不妙,似乎師父真有想出手的意思。他腦袋裏心念飛快運轉,苦思脫身之途,這時瞧瞧嬌羞的童靜,突然想到一事。
「師父,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很想收這娃兒作關門弟子,但她又不甘願歸入門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