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夜戰廬陵 第七章 血鬥(第3/9頁)

可是這無法改變眼前的劣勢。梅心樹帶著「清蓮寺」那頭五十多人,此刻也都趕到了,與原本守在空地的術王眾合流,成包圍之勢,不斷向荊裂收窄逼迫!

術王眾見荊裂的刀勢厲害,有些拿著長槍、樸刀、棍棒之類長兵器的,就聚合排列在一起,同時向他作遠距離刺擊!

荊裂用厚重的雁翎刀猛力橫掃,給架開的兩柄長兵,跟其他兵刃撞成一團。

但他始終無法將所有敵人刀槍都一一抵回去,身體只好再退幾步,漸漸朝北面深谷的崖邊接近。

逾百人分成三面,在荊裂跟前包圍了好幾層人叢,已經沒有半點空隙。

如此巨大優勢之下,加上早就受到藥物和烈酒的催谷,擁在前頭最兇悍的多個術王弟子一擁而上,要把荊裂砍成肉泥!

荊裂在那刀叢之間一刻不停地走動穿插,身體繼續兩邊旋轉閃騰出刀!

兩條斷肢飛到空中,四人向後仰倒。荊裂的五色彩袍腰身處多了道破口,鮮血涔涔!

第二浪攻勢緊接又至,從左右兩邊各有四、五人向荊裂進擊。他們見荊裂終於中刀流血,那舉著兵刃沖殺的神態,更見奮亢。

荊裂正好轉到一個火堆旁,立時低身沉腰,使一招「南海虎尊派」的「鐵盤腳」,猛掃在那燃燒的柴堆上,木柴紛飛向左邊攻來那夥人!

他們見火焰飛襲面前,皆愕然止步,驚呼著閃躲抵擋。其中一人被柴枝擊中眼目,眉毛都燒著了!

荊裂順著踢擊的轉勢回身,面向右邊攻來四人。最前頭是個身材魁梧、手上舉著利斧的大漢,荊裂先一步沖到他面前,沉下馬步,同時把雁翎刀向上豎直抱在身前,左手短刀壓住雁翎刀背輔助,全身加雙臂發勁,將刀刃如波浪推出,正是跟戴魁所學的心意門「五行母刀」之首:「崩刀」!

雁翎刀猛撞在大漢的斧柄上,威力之強,竟直接就把斧刃的後頭撞入他胸口,大漢登時骨裂吐血!

這心意門「崩刀」的要訣,就是用上全身整體之勁而發,招式甚是剛強,再加上荊裂本來就一身橫練怪力,那股余勁將大漢身體撞得飛起,跌往後面其他三名術王弟子,四人倒成一團。

荊裂自「清蓮寺」外頭一直逃到此地,眨眼已經在沿途殺傷超過十人,其過人勇猛,就連吃了迷幻藥的術王眾也感心驚,一時再未敢發動第三浪進攻。

荊裂背向黑暗的山崖深淵,雙刀左右大張舉起,凜然面對三面的百倍敵眾,那輪廓深刻的臉孔,堅定猶如鐵石。

這是否平生遇過最惡劣的戰況?他忘記了。

荊裂只知道,每一次活下去,靠的都是絕對不移的信念。

他憑著感覺知道,腰間所中那一刀傷得不算深,無礙戰鬥。

——就踏過一百條屍體,活著回去吧。

這時他面前的人叢間,卻響起一種奇異的銳音。

只見那頭的人都分開來。一人舉著右手,在頭上呼呼旋轉著一條鐵鏈,那聲音有如寒冬的烈風般令人戰栗。

正是梅心樹。他左手提著其余的鐵鏈,掌間反握著彎彎像獸牙的匕首。那匕首的柄頭圓環,與鐵鏈相連接。

在他頭上揮轉的鐵鏈,末端也同樣扣著一模一樣的彎匕首。那風聲正是刃鋒高速切割空氣而產生。

——這種長鏈配合兩頭彎刃的奇門兵器,荊裂前所未遇。

他瞧著梅心樹準備發招出擊的專注樣子,還有他那一身黑衣。

他驀然明白,為何這家夥予他特殊的感覺。

「武當派『兵鴉道』?」荊裂從齒縫間吐出提問。

梅心樹只露出淺笑作回答。

鐵鏈在毫無先兆下脫手。

那彎刃挾著梅心樹不斷高速揮動鐵鏈所儲存的能量,飛擊而來這疾勢,比弩箭還要驚人!

荊裂難攖其鋒,矮身向旁翻滾,才躲得過這越空而來的遙距攻擊。

——此人比那一百人還要難應付!

梅心樹這招鏈直射一擊不中,右手猛將之拉扯回來,同時左手已經釋放出鐵鏈另一頭的彎刃,雙腿劃個弧步,身體急轉一圈,左手過頭如擲石般揮出,第二柄彎刃又帶著鏈子,這次不是直射,而是像鞭般垂直劈落九尺外荊裂的腦門!

這一記荊裂來不及閃躲,只得橫舉雁翎刀去迎擋!

相碰之下,鐵鏈如蛇,繞纏著刀身。

荊裂猛拉欲取回雁翎刀,但梅心樹熟用這鐵鏈劫奪兵器之法,早就沉下馬步,雙臂運勁,全力拉扯鐵鏈!

梅心樹身材不輸荊裂,荊裂又只用單手握柄,一時抵抗不住,整個人被他拉動了一大步。

——這家夥好強!

假如正常一對一決鬥,荊裂這時應該不與梅心樹角力互拉,反倒要順勢沖前作近身搏鬥,抵消梅心樹遠距離鐵鏈攻擊的優勢。

可惜這戰法此刻行不通——兩人之間,還夾著無數術王眾。他如乘勢前沖,只是將自己送入包圍的敵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