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影憧憧(第2/5頁)

兩人正在悄悄談話,前邊的陸劍池已走到二樓第一間房門口,房門掛著一把大鎖,陸劍池出指捏住大鎖,指上運勁,只聽“咯啦”一聲碎響,腐朽的鎖芯斷裂,他伸手去推,竟然還是推不開,心中奇怪。方多病一晃身溜到窗戶之旁,伸出玉笛“嘩啦”一聲搗碎一扇窗戶,往裏一看,“裏面有床頂住門,過來這邊瞧。”陸劍池劍柄一撞,門邊窗戶打開,三人一起往房中看去。

二樓的第一間房間中飄滿了破碎殘落的符咒,床鋪推到門邊,頂住了大門,所有的窗戶都以木板釘死,屋梁上懸掛著七八個八卦,屋裏有兩個佛龕,佛龕上供應著許多尊佛像,有些佛像竟是三人見也未曾見過的。然而縱然房間受如此多神佛保佑,封閉得如此嚴密,房中依舊無人,不知原來的房主是如何自這房間裏出去的,徒留一屋無法解釋的秘密。三人翻窗而入,陸劍池道,“屋主也好像在防備什麽東西進來。”李蓮花自地上拾起一張殘破的符咒,“這裏也有許多‘鬼’字。”方多病點起火折子一看,那半張符咒上大大小小寫了十幾個“鬼”字,奇形怪狀,不知是哪門哪派的道符。陸劍池在房中轉了一圈,輕輕跺了跺腳下,只聽腳下地板發出空空之聲,“下面恐怕有暗道。”

李蓮花和方多病將地上符咒掃去,地上露出一個四方暗格,正好容一人進出,兩人合力提起暗格上的木板,木板一提,底下一片黝黑,方多病將火折子擲下,頓時“呼”的一聲火焰熊熊燃起,三人同時“啊”了一聲,連退三步。

那地下暗格之中,仍舊貼滿符咒,火折子擲下之後立即起火,然而駭人的不是起火的符咒,而是這地下暗格並非大家所想象的是一條暗道,而只是一個僅容一人的狹窄密室,密室中一具幹屍仰天而坐,手臂腳趾都已幹燥貼在骨上,卻未腐爛,幹屍無頭,那頸上的傷口層層片片,竟似有什麽力大無窮的事物一把將他的頭拽了下來。

方多病張大了嘴巴,“他……他……”陸劍池亦是吃了一驚,“怎會如此?”李蓮花輕咳一聲,“有人把他的頭拽了下來,你看那些撕裂的口子,好大的力氣。”方多病牙齒打戰,“什麽人有這樣的力氣?誰可以穿過木板拽掉他的頭?”陸劍池凝視那無頭幹屍,“這具屍體似乎有些奇怪。”那幹屍衣裳整齊,雖然落滿灰塵,卻並未有多少血跡,斷頭之處撕裂的形狀清清楚楚,陸劍池沉吟道,“好像是……死後斷頭。”李蓮花道,“死後斷頭……哎呀,死後斷頭胸口怎會如此一片一片像撕破的紙片一樣?”陸劍池被他一言提醒,恍然大悟,“對了,他不是死後斷頭,他是死後化為幹屍之後,才被人拽下頭顱,所以斷口處猶如碎紙。但是誰把一具無頭幹屍藏在這裏?他究竟是誰?”李蓮花道,“說不定他和樓下那女子一樣,受不了這裏的惡鬼,所以藏在這裏自殺了事,而山上氣候幹燥,要是他服毒自殺,而服下的毒藥能令屍體不腐,變成幹屍也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方多病搖頭道,“胡說、胡說!你怎知他服毒自殺?自殺有千萬種,難道他不能上吊、不能跳河、不能拿刀子刎頸、不能絕食餓死、也不能吞老鼠惡心死?”李蓮花幹笑一聲,“這個……”陸劍池在那幹屍身上一摸,沉吟道,“身上無傷,但就算一個人已經變成幹屍,要把他的頭從身上這般拽下來,也要相當的腕力,是誰把他的頭拽下來,為何身體仍然留在密室裏?他又是如何進來、怎麽出去的?”

“莫非……真的是鬼?”方多病喃喃的道,“走吧,這裏陰風陣陣——嗯?”話說到一半,方多病霍然轉身,看向身旁剛才被他打破的窗戶。陸劍池跟著看去,窗外一片漆黑,月光已偏,枯樹影下,光線越發幽暗,外面什麽都沒有。方多病依稀覺得剛才眼角瞟到了一件什麽東西在窗口一晃,但究竟是什麽東西他卻說不上來。李蓮花走到窗口,目注地上,本以為地上應當只有三人的腳印,結果走廊塵土雖厚,所留腳印卻是七零八落,新舊皆有,竟宛若夜夜都有人在走廊奔波,根本辨認不出方才是否有人經過。

“快走快走,這裏太不吉利。”方多病催道,“快些將房間看完,好早早回去睡覺。”

三人自房間窗戶翻出,隔壁三間房間均是桌翻椅倒,墻上地上四處濺滿黑色汙跡,若是血跡,必是經過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但並無屍體留下。幾人下了樓,繞至地下左邊四房,第一、第二間房空空如也,第一個房間堆滿了空酒壇子,第二個房間地上也有床鋪桌椅的痕跡,卻不見床鋪桌椅,地上棄著一大堆布縵綾羅,卻似是原先的被褥和床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