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第2/5頁)

那眼睛裏甚至有一點的傲,一點的嘲弄和似笑非笑。

似乎在笑他,“過”得太莽撞了。

越連在那時候就覺得不妙,祈祭——看著那一雙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他居然笑了,回頭對她說,“越連,你喜歡月,和蓮花?”

她想也不想,“不喜歡。”她不喜歡如月,如蓮的男子,因為,她感覺著,似乎不幸正在醞釀,就醞釀在這一雙如月,如蓮的眼睛裏,那雖然很美,但是很不祥。

“那你就改名,你不要叫越連。”祈祭的笑容一刹那斂去,就像翻了個臉,冷冷的道,“你既不喜歡月也不喜歡蓮,為什麽要叫越連?你從現在就開始,改名!”

她錯愕,不相信他看了那個如月如蓮的男子一眼,就如此武斷的抹煞了她,“我的名字,它不是——”

“它不是那個月,也不是那個蓮,我知道。”祈祭挑起了眉毛,“我從現在開始,不想聽見這兩個字!”

越連從那時起,心裏開始醞釀著一種奇異的情緒,所以她居然沒有生氣,歪著頭,很奇異的問他,“那麽我要叫作什麽?”

祈祭邪魅的看了她一眼,甩了甩袖子——她知道那是他準備拂袖而去的前奏,“那是你的事。”

越連陡然揚起了眉,“可是我從一出生就叫著這兩個字,你——”

他已經一拂袖子去了。

而她才說出,“——你從來也沒有——介意過——”

他已經走得連影子都沒有了。

這是她唯一一次,沒有想追上去,沒有想跟著他去,而是轉過臉來,看著另一個男子——另一個,她從來也不看,一看就用看著仇人的眼光看的男子。

他居然什麽也沒有說,反而轉過臉來,用他纏繞著淡淡冷漠和譏誚的眼神看著她,悠悠的,也似乎有一點幸災樂禍。

就是祈祭一句話,素卦一個眼神,所以她決定了恨這個這個男子,這個孤意如月,憂悒如蓮的男子。

“月和蓮,都是你,為什麽他要怨在我身上?”她記得,當年,她是這樣冷冷淡淡的問他。

而他的無情,她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領教,素卦回答,“那是你們的事。”

他居然還如此的殘忍的把她和他歸在一起,說“你們”,他難道不知道,她要追上那個一走永不回頭的男子,已經很辛苦很辛苦,要她拚盡全力,要她執著要她忍耐,而他一個眼神,就已經抹煞了她數年的努力,祈祭不會接納她,他看中了一個月和蓮,就不要另外一個!而素卦居然,坐在這裏,也冷冷淡淡的說,“你們”,似乎他自己和這件事一點關系都沒有。

她自那時起,已決定不僅恨了這個如月如蓮的男子,還恨盡了天下所有的蓮和月!

從那時候起,祈祭每日雲遊的時間在減少,越連依舊追逐著他,但那種純粹“追逐”的心情,已經漸漸,漸漸變了質。

她已經不會因為追上他而高興了,她在猜測,在懷疑他的感覺;她也不會滿足於他看她一眼,因為,她現在看得出,他的眼神只有意外,而沒有其它。

她看過他看素卦的眼神,雖然只有一眼,但是她永遠都記著,清清楚楚的記得,祈祭眼神的注意——而他看她,是完全,不相同的。

然後,祈祭雲遊的時間在縮短,他似乎突然對那個稱之為“家”的院子有了興趣,他回院子,然後關在他自己的房間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雖然他回家,並不是看素卦,也沒有找素卦,但是越連心裏的不安,從他看了素卦一眼的那一天起,就一天一天,醞釀著,醞釀著。

那種醞釀,幾乎都醞釀成一種“等待”了,她是術者,靈性本就比普通人強,那一種不祥的預感——有一天,祈祭回來,而素卦居然不在院子裏。

越連那時候幾乎立刻是直覺的知道,要出事了!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對素卦的存在很關心,憑借著術者的感應,她很容易就知道,素卦在,還是不在,雖然,她從來沒有向他多看一眼。

但是她不知道,原來,祈祭也一樣,憑借著感覺,感覺著素卦的存在——而那一天,他不在!

感覺不出,他去了哪裏。

那一天。

不是蓮,也沒有月。

祈祭先是出了房門,看著那一塘的水,滿面的不耐煩。

然後他轉過頭來問,“他上哪裏去了?”

越連沒有看過他如此惡毒的眼神,就好象是她把素卦藏了起來,冷冷的回答,“不知道。”

祈祭在那一瞬間把整個院子裏裏外外都過了一遍,他的身法很輕,一水雲袖之間,拂遍了所有的房間。

越連冷冷的看他——在作無益之功,術者的感覺,足可以清清楚楚的確定,素卦不在這個院子裏。

祈祭看見了她眼裏的嘲弄,“越連!你轉過頭去,不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