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聲的悲壯(第2/5頁)

江南羽臉色慘白,江南豐的武功雖非江湖第一,卻也是一流,在這道人手下居然走不過幾招,他要殺此時提在手中的江南豐不過吹灰之力,他本非穎慧,刹那之間竟脫口而出一句,“萬萬不可!”

那道士笑了起來,就在他“萬萬不可”之“可”字音落之時,左手一揮就要將江南豐斬為兩段。白曉塵顯是識得此人,臉上驟現喜色——只要江南豐一死,江南山莊便是垮了,這位幫手雖是架子大得十分討厭,但只要能殺江南豐,無論如何都是值得的。

“且慢!”

一聲輕叱傳來,兩個人影倏地出現在那道士和江南豐身前,一人截住那道士揮手一斬,另一人出手擒拿,刹那將江南豐從那道士手中奪了回來。那道士驟不及防,微微一怔,上下一掃這突然出現的兩人,詫異地道:“江南山莊竟有如此高手?”

那截住道士揮手一斬的人獨臂藍衫,正是聿修,那出手搶人的人自是容隱。聿修淡淡道了一句“不敢”,容隱將手中的江南豐放下,緩緩問道:“韋悲吟?”

那灰袍道人正是韋悲吟,掃了這突然出現的兩人幾眼,沉吟道:“白發、天眼?”

容隱一手撐住穴道被封的江南豐,一臂張開,將江南羽等人擋在身後,而後頷首。江南羽驚魂未定,情不自禁退了一步,突然想起容隱傷勢未愈,連忙搶在前面,喝道:“你是何方妖道?炸毀我江南山莊,意欲何為?”

韋悲吟只看著容隱、聿修二人,臉上詫異之色漸退:“白發、天眼也算傳說中人物,殺你二人也不算辱我身份,嘿嘿,看我連殺你二人……”他嘴裏喃喃自語,聿修眉心微蹙,出言道:“得罪了。”出手拍向韋悲吟腰間,韋悲吟身帶兵器,他看得出來。韋悲吟嘴角微翹,出手招架,兩人無聲無息地動起手來。

容隱在江南羽後心輕輕一拉,江南羽不由自主連退十來步,回頭看容隱仍舊臉色蒼白,尚有病容,心裏驚駭——他居然仍有如此功力?

“江南山莊遭逢大變,前來賀壽的好朋友還請盡快離開,以免殃及池魚。”容隱仍將江南羽幾人擋在身後,給正在動手的聿修和韋悲吟讓出一片空地,旁觀之人悚然驚醒,壽筵中站起不少人,急急離開,但大部分賓客靜坐未動,江南羽心頭越來越涼,顯然留下之人,和白曉塵、韋悲吟乃是同夥。容隱的目光在眾“賓客”臉上打了個轉,靜坐未動的人都感臉上一寒,心裏打了個突,明知容隱重傷初愈,多半不能將自己奈何,卻仍是凜然生懼。

“江南羽,”容隱看著眾位“賓客”,“你江南山莊中上下五十八人,會武的幾人?”

江南羽低聲道:“五十八人多少都會一點,只是高明的不多。”

“江南山莊已毀,”容隱森然道,“今日之事,不擒白曉塵、韋悲吟,不能算得勝,你將家人列隊編好,約下戰後相見之地,以免過會動手失散,不能或不敢動手之人盡快遣散,以免傷亡。”他目光犀利地看著賓客中極其微小的變化,座中賓客每桌都余下有十人左右,此時十人之中都有一人在低聲說話,想必早有預謀,要將江南山莊一舉覆滅。

突地筵席之中有一人站起,大步走到江南羽身後,手持月牙鏟,滿臉怒色。容隱目光一掠,卻是銅頭陀,繼銅頭陀站起,另一桌上另一人也跟著站起,微笑道:“無量壽佛,出家人仍是那般脾氣,我說再坐一會,偏偏不聽。”卻是武當清和道長,他們本坐在賓客之中,多數人皇惶逃走,他們卻留了下來。

“哼!我說白堡不懷好意,想做那什麽武林盟主,老道死也不信,說什麽白堡聲望不佳,絕無可能染指‘武林盟主’,他媽的!”銅頭陀指著清和道長大罵,“武當號稱江湖名門正派,竟然沒有出手相助,簡直妄稱江湖白道,根本就是胡吹大氣,自己打響的巴掌……”

清和道長哭笑不得:“今日是白堡挑釁江南山莊,你罵我武當做甚?我又不知白堡有如此大膽?否則必定上報清靜掌門,自會派人相助。”

兩人堪堪說了兩句,忽然十來桌賓客一起站起,將江南山莊中人團團圍住,江南羽本以為這些人全是白堡的門徒,此時突然發現與自己面對面的多是一些生面孔,而且目光炯炯,顯然功力不凡,絕非白堡泛泛之輩。他心頭一涼——難道——

“江南山莊倒行逆施,維護江湖惡徒,早已失去武林盟主之資格,白堡老堡主為趙上玄所害,此人卻為江南山莊放走,此行為除惡而來。各位好友,如不想和江湖惡徒同流合汙,還是速速離去的好。”賓客席中有人有條不紊地道,聲音卻很陌生。

江南豐的穴道剛剛被容隱拍開,心裏驚怒交集,他歷經江湖風浪也多,但從未想過有人膽敢染指江南山莊,那敵陣之中發話的人他從未見過,似乎並非近來江湖出名的人物,他是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