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第2/2頁)

前些時候到台灣,見到了我表哥蔣復聰先生。他是故宮博物院院長,以前和我二伯父在北京大學是同班同學。他跟我說了些我祖父的事,言下很是贊揚。那都是我本來不知道的。

和生說,我祖父接任做丹陽知縣後,就重審獄中的每一個囚犯,得知了和生的冤屈。可是他刺人行兇。確是事實,也不便擅放。我祖父辭官回家時,索性悄悄將他帶了來,就養在我家裏。

和生直到抗戰時才病死。他的事跡,我爸爸、媽媽從來不跟人說。和生跟我說的時候,以為他那次的病不會好了,也沒有叮囑我不可說出來。

這件事一直藏在我心裏。《連城訣》是在這件真事上發展出來的,紀念在我幼小時對我很親切的一個老人。和生到底姓甚麽,我始終不知道,和生也不是他的真名。他當然不會武功。我只記得他常常一兩天不說一句話。我爸爸媽媽對他很客氣,從來不差他做甚麽事。

這部小說寫於一九六三年,那時《明報》和新加坡《南洋商報》合辦一本隨報附送的《東南亞周刊》,這篇小說是為那《周刊》而寫的,書名本來叫做《素心劍》。

一九七七.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