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二:關於“全真教”(第2/3頁)

清末廣東東莞陳友珊著有《長春道教源流》八卷,考證王重陽曾起兵與金兵相抗,其中說:“王重陽,有宋之忠義也……據此則重陽不惟忠憤,且實曾糾眾與金兵抗矣。金時碑記,有所忌憚,不敢顯言。”

【全真七子】

全真七子都名顯當世,他們的事跡在碑文或書籍記載中流傳下來。碑文和書籍都很多,重要的書籍有《歷世真仙體道通鑒》、《七真年譜》、《終南山祖庭仙真內傳》、《甘水仙源錄》、《金蓮正宗記》、《金蓮正宗仙源像傳》等。

元王利用《無為真人馬宗師道行碑》:“馬師鈺,字玄寶,號丹陽子……山東寧海州人……中元後,重陽祖師造其席,與之瓜,即從蒂而食,詢其故,曰:‘甘從苦中來。’問:‘奚自?’曰:‘終南。不遠三千裏,特來扶醉人。’……遂心服而師事之。祖師感化非一,師悟……頭分三髻,三髻者,三‘吉’字,祖師諱也。十四年秋,與三道友言志於秦渡鎮,師曰:‘鬥貧。’譚曰:‘鬥是。’劉曰:‘鬥志。’丘曰:‘鬥閑。’師曰:‘夫道以無心為體,忘言為用,柔弱為本,清凈為基。節飲食,絕思慮,靜坐以調息,安寢以養氣。心不馳則性定,形不勞則精至,神不擾則丹結,然後滅情於虛,寧神於極,不出戶庭而妙道得矣。’”

金密國公鑄《譚真人仙跡碑銘》:“譚公處端,字通正,號長真子,初名玉,寧海州人,其父即镠鐐之工,每以己生資濟貧窘……往執弟子禮,重陽使宿庵中。時嚴冬飛雪,藉海藻而寐,重陽展足令抱之,少頃,汗流被體,如罩身炊甑中,拂曉以盥余水使滌面,月余,疾頓愈,由是推心敬事。”王重陽伸腳令譚處端抱住,譚感全身發熱,當是王重陽以內功為他治病,盥余水中可能含有藥物,滌面月余而風疾痊愈,這說法自比“全真教祖碑”中簡單的敘述更能入信。

金秦志安《長生真人劉宗師道行碑》:“劉先生處玄,字通妙,號長生子,東萊之武官莊人……承安丁巳,章宗召問至道之要。先生對曰:‘寡嗜欲則身安,薄賦斂則國泰。’”

《元史·丘處機傳》:“丘處機,登州棲霞人,自號長春子……金宋之季,俱遣使來召,不赴。歲己卯,太祖自乃蠻命近臣徹伯爾劉仲祿持詔求之……處機乃與弟子十有八人同往見焉……經數十國,為地萬有余裏……既見,太祖大悅,賜食,設廬帳甚飭。太祖時方西征,日事攻戰。處機每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殺人。’及問為治之方,則以敬天愛民為本。問長生久視之道,則告以清心寡欲為要。太祖深契其言,曰:‘天賜仙翁,以悟朕志。’命左右書之,且以訓諸子焉。於是錫之虎符,副以璽書,不斥其名,惟曰‘神仙’……時國兵踐蹂中原,河南北尤盛,民罹俘戮,無所逃命。處機還燕,使其徒持牒招求於戰伐之余,於是為人奴者得復為良,與濱死而得更生者,毋慮二三萬人,中州人至今稱道之。”

元姚燧《王宗師道行碑銘》:“玉陽體玄廣度真人王處一,寧海東牟人……嘗俯大壑,一足跂立,觀者目瞬毛豎,舌撟然不能下,稱為‘鐵腳仙’。洞居九年,制煉形魄。長春頌以詩,有‘九夏迎陽立,三冬抱雪眠’語。出遊齊魯間,大肆其術,度人逐鬼、踣盜碎石……或以為善幻誣民,因召飲可鴆。真人出門,戒其徒先鑿池灌水,撓而濁之,往則持杯盡飲,曰:‘吾貧人也,未嘗從人丐取。今幸見招,願丐余杯,以盡君歡。’與之,又盡飲,歸,解衣浴池中,有頃,池水沸涸,以故不死。……或讒其善幻,世宗試而鴆之,見不可殺,悔怒,逐讒者。”

元徐琰《郝宗師道德碑》:“郝師大通,字太古,號廣寧子,寧海人……研精於易,因通陰陽律歷之術,性不樂仕進,慕司馬季主、嚴君平之為人,以蔔筮自晦……乃棄家禮重陽於煙霞洞,求為弟子,重陽……解納衣,去其袖而與之,曰:‘勿患無袖,汝當自成’,蓋傳法之意也。”《續文獻通考》:“廣寧坐趙州橋下,兒童戲累石為塔於其頂,囑以勿壞,頭竟不側,河水溢,不動,亦不傷。”

據《續文獻通考》及《登州府志》:“孫仙姑不二,號清凈散人,寧海縣忠顯幼女……父以配馬丹陽,生三子。丹陽既棄家從道,重陽祖師畫骷髏勸化之,又畫天堂一軸示之。姑棄三子詣金蓮堂祈度。重陽贈以詩,改今名,遂授以道要。”

【《長春真人西遊記》】

丘處機遠赴西域去見成吉思汗的事跡,隨行弟子李志常著有《長春真人西遊記》(有王國維校注本)一書,詳述經過及旅途見聞。

《長春真人西遊記》載有丘處機旅途中的一首長詩:“金山東畔陰山西,千巖萬壑攢深溪。溪邊亂石當道臥,古今不許道輪蹄。前年軍興二太子(即察合台),修道架橋徹溪水。今年吾道欲西行,車馬喧闐復經此。銀山鐵壁千萬重,爭頭競角誇清雄。日出下觀滄海近,月明上與天河通。參天松如筆管直,森森動有百余尺。萬株相倚郁蒼蒼,一鳥不鳴空寂寂,羊腸孟門壓太行,比斯大略猶尋常。雙車上下苦敦顛,百騎前後多驚惶。天池海在山頭上,百裏鏡空含萬象。縣車束馬西下山,四十八橋低萬丈。河南海北山無窮,千變萬化規模同。未若茲山太奇絕,磊落峭拔加神功。我來時當八九月,半山已上皆為雪。山前草木曉如春,山後衣衾冷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