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機四伏(第3/15頁)

“好說,好說。”樂之揚笑笑嘻嘻,學著對方的口氣,“臭鐵匠,我看你這大屁股也值幾個錢,撞上了我的笛子可別後悔。”

龔強大怒,雙錘向內一撞,當啷巨響,火星四濺。蓮航花容失色,挺身要上,嵐耘一把扯住她道:“別急,這小子膽敢出頭,或許真有本事。”蓮航盯著樂之揚,暗暗發急:“他有什麽本事?這個公子哥兒,只會胡吹牛皮。”

樂之揚把玩玉笛,一派悠閑,龔強越看越氣,大喝一聲,掄錘向前掃出。這一掃勢大力沉,平地卷起一陣狂風。

樂之揚腳下一動,飄然後退,進退之間,鐵錘離他不過數寸,樂之揚仿佛變成了一個紙人,受了錘上勁風吹送,足不點地一般向後飄飛。

眾人見這情形,各各驚奇。但見樂之揚越退越遠,忽到水廳盡頭,背倚墻角,退無可退,龔強心中一喜,大喝一聲,左錘一橫,砸向樂之揚的腰部,右錘高高掄起,呼地落向樂之揚的頂門。

雙錘齊下,樂之揚必無生理。蓮航禁不住脫口驚呼,叫聲剛剛出口,忽見樂之揚舉起玉笛,斜斜送出,柔似蠶絲,軟如春柳,極盡文弱之勢,輕飄飄搭上了右邊的鐵錘。

這一招出自“奕星劍”中的“文曲式”,柔中帶剛,勁力巧妙。龔強只覺虎口一熱,鐵錘半空中變了方向,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弧,繞過樂之揚的身子,當啷一聲,撞上了左手的鐵錘。

二錘相擊,龔強的雙臂一陣酸麻,耳聽樂之揚輕輕發笑,玉笛化為綠光,直取他的左眼。

這一招由文入武,又變成了“武曲式”的殺招。龔強慌忙舉起右錘格擋,玉笛忽又向下點他心口。龔強橫起左錘遮攔,冷不防樂之揚使一招“北鬥式”,玉笛向上一挑,鐵錘托地跳起,儼然化為了一件活物,當啷一聲,撞上了橫在眉間的右錘。

這一下,龔強虎口迸裂,鮮血長流,兼之撞擊迫在眉睫,真如雷霆轟至,震得他雙耳嗡嗡作響。

龔強心中莫名其妙,他天生神力,舞鐵錘如拈燈草。可是方才兩下,樂之揚玉笛一撥,手中的鐵錘就把握不住。還未思想明白,樂之揚繞到他的身後,一招“天元式”點向“腎俞穴”。

龔強怒喝一聲,揮舞右錘,反身砸出。樂之揚看準來勢,變一招“天機式”,玉笛向前一探,搭上鐵錘邊緣,盡力一撩一撥,右錘斜逸而出,當的一聲,兩只鐵錘第三次撞在了一起。這一下,龔強只覺喉頭發甜,逆血上沖,一張闊臉漲成了紫色。

眾人見狀,茫然不解,龔強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一頓亂錘將樂之揚砸成肉餅。他綽號“破浪錘”,一見其猛,二見其快,此時全力施為,雙錘聯翩飛舞,真如烏雲壓頂一般。

樂之揚的內力不能外放,掌腿拳爪一無所施,可是真氣行走體內,舉手投足無不輕盈,起靈舞,轉鬥步,飄忽來去,一一避開來錘。

龔強越發焦躁,出錘更加猛烈,不料樂之揚“靈感”在身,早已看破了他的節奏。這對鐵錘在他眼裏,好比一對鈴鐺,上搖下晃,節奏分明,故而玉笛所指,全是錘法中的間隙,寥寥幾下,就攪得鐵錘節奏大亂。玉笛來來去去,引其右而撞其左,帶其左而擊其右,兩個鐵錘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上磕下碰,來回撞擊,當當之聲不絕於耳,比起鐵匠鋪裏的打鐵聲還要急促。這聲音旁人聽來,不過金鐵交鳴,但在樂之揚聽來,處處應節,宛如音樂,受了玉笛的指揮,再由鐵錘演奏出來。

鐵錘每撞一次,龔強便受到莫大的沖擊,久而久之,雙臂麻木,胸悶欲嘔,自信心大受挫折,但覺不是他在揮舞鐵錘,而是鐵錘拖著他進退,只是為了面子,硬著頭皮苦苦支撐。

翻翻滾滾,又鬥數合,龔強越來越覺難受,胸中血氣沸騰,喉頭陣陣發甜,忽然間,只聽樂之揚一聲大喝:“撒手!”玉笛盡力一撥,挑中左邊鐵錘。鐵錘滴溜溜一轉,狠狠撞上了右邊的鐵錘。

這一下,聲如悶雷,屋瓦皆震,龔強虎口流血,鐵錘雙雙脫手,左錘穿窗而過,嘩啦掉進湖裏,右錘沖天而上,卡啦啦撞破屋頂,再也不知去向。

龔強倒退數步、一跤坐倒,兩眼直勾勾望著對手,忽地渾身一抖,吐出了一口淤血,接著委頓在地,一張臉有如白紙。

廳中一時寂然,趙見淮面露遲疑,正要出頭,身邊的褐衣人咳嗽一聲,握著竹篙徐徐出列,沉聲說道:“在下樊重,領教足下高招。”

蓮航眼看樂之揚離奇勝出,莫名其妙之余,也覺喜出望外,忽見褐衣人出戰,心中一凜,叫道:“公子當心,他是河北‘梨花槍’的傳人。”

樂之揚回過頭來,沖她微微一笑。蓮航面紅耳熱,狠狠白他一眼。樊重眼看二人眉來眼去,只覺機不可失,嗚地一抖竹篙,刺向樂之揚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