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印神古墓(第2/12頁)

樂之揚並不理會,吹完《陽蹻調》、又吹《陰蹻調》,真氣應聲而動,循著“陽蹻脈”注入“陰蹻脈”,比起上一次,這一次的真氣走向更加清楚,只不過,灼熱之感也強了不少。

樂之揚心急救人,不暇細想,跟著又吹《陽維調》和《陰維調》。起初頗有阻礙,或許精誠所至,真氣忽又一竄,從“陰蹻脈”流入了“陽維脈”,再由“陽維脈”鉆入了“陰維脈”,從此之後,阻礙漸少,真氣接二連三地通過“奇經八脈”,一切看似順理,只是有一樣不足,那就是真氣越來越熱,吹到《沖脈引》時,經脈似要燃燒起來。

樂之揚直覺不妙,本想停下,又不甘心,硬著頭皮吹起《督脈操》。真氣在沖脈中還算流暢,可是一至督脈,忽地停頓下來。樂之揚將《督脈操》吹了兩遍,真氣說什麽也無法再進一步,就如一把燒紅了的刀子,在沖脈裏來回攪動。

樂之揚難以忍受,停下笛子,可是那股真氣仍是我行我素。樂之揚無法可想,吹起《沖脈引》,想要正吹《靈飛曲》,迫使真氣返回沖脈。以往曲調所至,真氣如臂使指,但如今他連吹數遍,那一股灼熱之氣不但不退,反而勢頭漸長。

如果靈道人泉下有知,見了這般情形,一定會大搖其頭。要知道,無論武功音律,靈道人都是一代宗師,他費盡心血創下的功法,又豈是能夠隨意變更的?別說樂之揚初涉武道,見識粗淺,就算是比肩靈道人的大高手、大宗師,改動這一路功法,也要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有莫大兇險。

樂之揚膽大妄為,逆吹此曲,自陷困境,但是除他之外,其他人對此一無所知。葉靈蘇呆在一邊,只聽他將《沖脈引》吹了一遍又是一遍,只氣得柳眉倒豎,恨不得一把奪過笛子,將這小子踢出洞去。

正作惱,忽聽一個聲音朗朗傳來:“席真人請了,貧僧一事不明,前來討教一二。”

葉靈蘇大驚失色,沖大師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趕來。如果知道席應真隱疾發作,當真萬事休矣。她心亂如麻,再看樂之揚,這小子埋頭吹笛、若無所覺,不由心想:“他怎麽了?莫非一時心急,變成了一個失心瘋的呆子?”可是仔細一瞧,又覺不對,樂之揚兩眼緊閉,面紅如火,汗水滾滾而下,已然浸濕衣裳,他的眉毛連連顫抖,眉宇間透出一絲痛苦。

葉靈蘇不勝迷惑,隱隱感覺樂之揚出了變故,但是何種變故,卻又看不出來,轉念又想:“是了,難道說他早早發現賊禿驢等人,故作鎮定,唱一出空城計,諸葛孔明用空城計的時候,也是從容彈琴,叫敵人摸不透他底細。呸,撒謊精小痞子一個,怎麽能與孔明先生相比,照我看來,就是胡鬧,對,一定就是胡鬧。”

正在胡思亂想,忽聽沖大師又叫:“真人不在麽?”葉靈蘇不及細想,張口答道:“是啊,他不在!”

話音未落,那和尚一聲長笑,跟著洞口一暗,出現了一個高大人影。葉靈蘇的金針已經用完,只好縱身跳起,橫劍攔在席應真身前。沖大師目射精光,在少女身上轉了一轉,忽又落在樂之揚身上,見他吹笛不輟,也是面露訝色。這時間,竺因風在他身後嚷道:“牛鼻子果然栽了,這小子裝神弄鬼,幾乎叫他騙了。”

原來,樂之揚功力有限,竺因風挨了一下,傷勢並不沉重,只是看見席應真趕來,生怕老道出手,故而轉身逃跑。盡管如此,他輸給樂之揚心有不甘,逃出一程,又轉身回來,想要伺機報復,誰知無巧不巧,正好看見席應真隱患發作。

老道士積威所在,竺因風不敢貿然行事,匆匆回報沖大師。一行人趕到洞前,忽又聽見樂之揚的笛聲,登時疑神疑鬼,均想席應真如果舊病復發,樂之揚為何還有吹笛的雅興,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存了這個念頭,三人不敢進洞,聽了一會兒,沖大師按捺不住,出聲試探,如果葉靈蘇一聲不吭,三人莫測高深,必定不敢進洞。但她到底涉世不深,一句話出口,就被沖大師聽出了破綻。葉、樂二人均在,席應真豈有不在之理?如此欲蓋彌彰,反而露出馬腳。

一時強敵齊至,葉靈蘇心跳如雷,鬢間身上,香汗淋漓。沖大師眼珠一轉,掃了明鬥一眼,後者知機,揮掌拍出,一股狂風席卷洞中,地上的篝火登時熄滅。

葉靈蘇無可奈何,揮劍相迎,劍尖穿透掌風,發出嗤嗤嘯響,刹那間,兩人換了三掌兩劍,明鬥固然不能向前,葉靈蘇也無暇他顧。竺因風趁機越過二人,眼看樂之揚搖頭晃腦,還在那兒吹笛,心中驚奇惱怒,厲聲叫道:“小子,吹你爹麽?你鬧什麽鬼?瞧不起人嗎?”忽地張開五指,抓向樂之揚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