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力挽狂瀾(第4/12頁)

沖大師低眉垂目,面沉如水。席應真見狀笑道:“大和尚,怎麽不說話了?剛才你我未分高下,不如再來切磋切磋。”

沖和尚略一沉默,合十嘆道:“善哉,善哉,席真人技高一籌,和尚自認不如。”

他突然認輸,眾人驚詫之外,又覺大失所望,他們深恨這和尚狡黠歹毒,均是盼著席應真狠狠教訓此人。

席應真目光一轉,又說:“大和尚不出戰,明尊主出戰如何?”明鬥臉色發白,默然不語。沖大師嘆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席真人不必戲弄我等,這一場我方認輸,依照約定,自當離開東島。”說完大袖一拂,轉身就走,釋王孫一顛一顛,慌忙跟在其後。隨行的壯漢扶起竺因風,灰溜溜地跟著跟上二人。

明鬥望著東島眾人,臉上陣紅陣白,忽一咬牙,轉身走向海邊。陽景、和喬對望一眼,齊聲叫道:“師父稍等。”雙雙追趕上去。楊風來怒道:“好叛徒,想走就走麽?”正要叫人阻攔,花眠擺手嘆道:“罷了,人各有志,讓他們去吧。”

楊風來一愣,跌足怒道:“明鬥這廝勾結外敵,逼走了島王,幾乎顛覆本島,怎麽能就這樣放過他呢?”

花眠默默苦笑,施南庭接口說:“楊尊主,明鬥固然可恨,但能將他逼走,並非你我的功勞。”楊風來一怔,掃了席、樂二人一眼,面皮漲紫,默默低下頭去。

花眠振作精神,拱手說道:“席真人,樂、樂……”看著樂之揚,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倒是樂之揚灑脫,笑道:“花尊主,一切照舊,還叫我樂之揚得了。”

花眠俏臉微紅,說道:“雲島王在時,本島對於二位多有虧欠,不想危難之際,二位以德報怨,大施援手,保全了本島百年基業,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席應真搖頭道:“花尊主客氣了,這和尚志在傾覆大明,若是讓他得逞,蒼生必然遭殃。我今日出手,不是為了貴島,而是為了天下百姓,只盼貴島仔細思量,收起復國之念,從此安居海外,逍遙度日。”

東島眾人面面相對,眼裏流露出不平之意,席應真看得清楚,心知東島與大明積怨已深,難以一朝消泯,不由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樂之揚眼珠一轉,上前笑道:“花尊主,說到報答恩德,小可倒有一事相求。”席應真聽了這話,心中略有不快,淡淡說道:“樂之揚,施恩不望報,方為俠義之士,你說這話,叫人瞧得小了。”

花眠忙說:“席真人不必苛求。樂之揚,你但說不妨,只要力所能及,花某一定照辦。”

樂之揚點頭說:“席道長中了‘逆陽指’,這指力只有雲虛能解,如今他一走了之,敢問花尊主,還有別的法子解除指力嗎?”

席應真聽了這話,大皺眉頭,東島三尊對望一眼,均面露難色。花眠說道:“實不相瞞,‘逆陽指’乃島王秘傳,除了島王以外,無人知道解法。”

樂之揚大失所望,席應真卻是笑了笑,說道:“小家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生死有命,強求不得,人生七十古來稀,老道我年滿七十,也算是活夠本了。”

葉靈蘇冷不丁問道:“如今能追上島王麽?”花眠看她一眼,搖頭說:“他乘的‘天龍船’,去勢如龍,很難追上,更何況,追上了又能怎樣……”

葉靈蘇想起父親的脾性,只覺一陣苦惱。她咬了咬下唇,偷偷看了樂之揚一眼,見他雙眉緊皺,神氣黯然,不由心想:“無論如何,那人也是我爹,席真人如果因他而死,今生今世,我也於心不安。”

正煩惱,忽聽施南庭開口說道:“說起來,這件事也不是完全無望。”花眠知道他言不輕發,雙目一亮,忙問:“施尊主有什麽法子?”

“逆陽指雖是島王秘傳,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島王若有長短,這門武功豈不失傳,為了以防萬一,島內或許留了副本。”

“言之成理。”花眠沉吟道,“若有副本,當在何處……”說到這兒,她與施南庭對望一眼,齊聲叫道,“歸藏洞。”

“歸藏洞”是島上“玄黃居”後的一處石洞,其中藏有許多武學秘本、機關圖紙,《逆陽指》若有副本,十之八九也在洞中。

眾人聽到這兒,精神為之一振,花眠卻遲疑道:“歸藏洞是本島禁地,非島王不能入內,雲島王不在,誰又能進去呢?”

施南庭不及回答,楊風來大聲嚷道:“娘們兒就是啰啰唆唆,雲島王臨走之前將鑰匙交給你,分明已經將你視為下屆島王的人選,蛇無頭不行,本島新遭禍亂,必須有人振作。花眠,你就不要說東道西,痛痛快快地接替島王之位吧!”

“萬萬不可。”花眠大驚失色,“楊尊主這話太無道理,我一個女流之輩,如何擔得起這樣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