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回 徐海偷聽

“呯呯彭彭”的拳掌相交之聲不絕於耳,而天青色的罡氣跟紅氣在空中不停地碰撞,震得船上的木欄艙板一片搖晃,偶爾有幾拳幾掌被兩人用上乘的功夫引到這些地方,頓時飛起一片木屑斷欄。

天狼的眼睛已經變得血紅一片,對面的人功力之高,超過了他的設想,居然能以硬碰硬地接他五六十招,而毫無退後的跡象,今天天狼沒有用天狼刀法,但黃山折梅手也是頂尖的拳腳功夫,配合著鴛鴦腿和玉環步,近百招下來沒有占到一點上風,來人使的是少林派的正宗拳法,剛猛有力,中間還揉和著日本的唐手,空手道等格鬥功夫,而腳下的步法則象泥鰍一樣,滑溜溜的遊身而走,天狼幾次重拳出擊都撲了個空,甚至險些被其趁勢反擊。

來人裹在一團青氣之中,身形也只是隱約可見,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天狼一咬牙,終於以拳腳使出了天狼刀法,一招天狼破軍,右手使出掌刀,疾切來人的脖頸,而左手打出一招半月形的紅色氣功波,直奔來人的心口而去。

那人似乎對天狼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裏居然還能使出如此爆炸性的武功而感覺到奇怪,“咦”了一聲,一個大旋身後退兩步,他沒有選擇一飛沖天,因為人在空中無處借力,處於被動,而這狹窄的船艙邊道上也沒有給他騰挪閃轉的空間,他的兩只手腕並在一起,雙掌如並蒂花開一般,先是放到腰間,然後猛地大喝一聲,向前推出,只見一道天青色的氣功波浪從他的掌心噴湧而出,和天狼打出的紅色光波撞到了一起。

“轟”地一聲,一陣木屑飛舞,天狼和來人之間隔著的三步距離上,船板連同護欄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邊上的船艙都被炸了個大洞,有兩個剛才正在船艙中的倭寇,被這一下巨大的爆炸生生地震飛出七八步外,飛到了船艙的另一邊,這會兒正抱著頭,在地上呻吟翻轉呢。

飛舞的木屑紛紛落下,徐海那張陰冷蒼白的臉浮現在了天狼的面前,而臉上的天青色一閃而沒,他的胸口在劇烈地起伏,看得出剛才那一下也逼他使出了真功夫。

天狼冷冷地看著徐海,沉聲道:“徐兄,偷聽別人的話,不太好吧。”

徐海的臉上略有些尷尬,幹笑了一聲:“郎兄,請不要誤會,我是來看看你坐船是否能適應的,初上海船的人,不管功夫再高,也多少會有些頭暈目眩,腸胃不適,你看,我這裏有些安神醒腦的藥丸,本來是準備給你服用的。”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了天狼。

天狼搖了搖頭:“多謝徐兄好意,我看是沒有這個必要了,初上船時確實有些不適,但我在那裏打坐運功了一陣,現在已經無妨啦。”

徐海剛才偷聽偷看了半天,只見天狼和同行之人又是手拉手,又是摟摟抱抱,甚至那人哭出聲來,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聽到,他在上船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鳳舞是女兒身,一開始甚至還以為天狼口味特殊,喜好男風,但仔細看了鳳舞兩眼,才發覺她星眸竹腰,胸部挺拔,分明是個易了容的女兒身,這才一時驚訝,心跳得快了一下,讓天狼察覺到異常,一下子跳出船艙出手。

徐海收回了瓶子,他智慧極高,剛才這一下拖延時間,已經想好了說詞,笑道:“郎兄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以前看你出手大殺四方還不覺得,真正交過手才知道郎兄的厲害,小弟甘拜下風!”他順便一轉頭,對著跟過來的十幾個手下沉聲道,“還愣著做什麽,把受傷的兄弟擡去醫治,一會兒把這裏修好!”

天狼冷冷地回道:“一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不值一提,倒是徐兄,沒想到你使的是少林正宗的羅漢神拳,還匯合了東洋的唐手與空手道,真不簡單。”

徐海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小弟當年在杭州虎跑寺當僧人時,曾機緣巧合,與寶相寺的一相大師相遇,蒙他看得起,指點過小弟兩手功夫,所以這少林的羅漢拳,韋陀掌,無影連環腿,火焰刀等功夫,還都多少會一點。”

天狼有些意外:“哦,徐兄還有緣跟一相大師學藝啊,一相大師可是當今頂尖的高手,身兼少林和寶相寺兩門絕學,怪不得徐兄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造詣。”

天狼嘴上說著,轉念卻在想,那一相大師為人最是心胸狹窄,甚至對自己的嫡傳徒弟不憂和尚都是留了一手,可是卻對徐海這個並沒有拜入自己門下的外寺小和尚傾囊以授,實在是件怪事。

徐海看到天狼話說了一半停下來,似是陷入思考,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天狼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郎兄可是不信在下所言?”

天狼搖了搖頭:“不是,徐兄所用的,分明就是少林絕技,你並非少林弟子,大概也只有一相大師這個昔日的少林棄徒,才會教你這麽多少林功夫,只是在下有些奇怪,徐兄既然學成了這麽多門絕藝,一相大師又怎麽會舍得讓你跟叔父下海遠行,而不是收歸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