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女名昭陽(第3/7頁)

林興喝問:“那……你們五個人這樣站做一排,橫在路中間,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青年回頭,笑問身後四人,“這位官爺問咱們,為什麽站在這兒,擋住他的去路,這是什麽意思?”

四名大漢齊聲大笑道:“俺們是瞅著這兒天氣太幹,也太熱,車中的貴人跑了這老遠的路,肯定口渴了,只怕也覺著累,是以俺們想請他到俺們的地盤上去歇歇,喝杯清茶,才好再接著趕路。”

林興目光閃動,笑了:“哦!……原來……我們是遇到好客的東主了?想請我家主人去喝杯清茶?好說,好說!只不過……”暗暗攥緊了刀把,“卻不知你們中的誰有這個本事,能駕得了這車,去你們的地盤上?”

“倒想看看小弟的這雙拳頭,能不能趕得了這車?”青年足尖踮地,騰空躍起,一拳便擊向林興面門。

林興既然是侍衛長,自有一身過人的功夫,他在入宮前,一柄伏虎連環刀已使得出神入化,早臻武林一流高手之境。若非家中上有高齡的雙親,下有六個嗷嗷待哺的兒女,誰也不會甘心委身侍從之列,做一個日夜侍候他人的奴才。

現他見對方躍起的身法,心中不禁一凜:這是淩絕輕功!莫非……他竟是泰山真人張淩虛的傳人?再看青年迎面擊來的一拳,左手虛握,右手劃了一個弧形,虛中有實,已包含了十二式變化、六招後著,隱隱帶得有風雷之聲。他急忙後仰,左手五指並作掌刀,橫格青年右拳,右手刀直斫對方左脅下空門,出刀淩厲,又快又狠,是攻對方之必救的一式“抽刀斷水”。

青年身在半空,眼見這一刀來勢勁疾,自己萬萬閃避不開,竟毫不驚慌,哈哈一笑,擊出的右拳倏地張開,變擊為抓,竟以五指作龍形,撮住了猛揮過來的刀背。不等林興反應過來,青年右手向外一撥,刀的準頭便歪了,一刀劈空;同時借著刀身上的大力,身形倒掠三丈,一個翻轉,已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好!”一陣震天價的喝彩聲響起,這是三十多人一齊發出來的。

原來林興的手下見這青年在間不容發的刹那間,展示了極高妙的拳招、輕功身法、應敵的能力,及以力打力的巧勁,無不激賞,遂不自禁地齊聲喝彩。

林興亦是十分佩服,看了看對方,猛然想起一個人來,急問道:“剛才閣下使的這一招,可是‘龍虎際會’?”

青年微笑:“承讓,承讓!老兄你的那招‘抽刀斷水’,也挺叫兄弟我佩服的。”

兩人雖只過了一招,但在這一招之中,均發覺對方的武功十分了得,於是便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林興抱拳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四海會泰山總會的五大護會堂主之一,‘鐵拳’馬驊馬少俠?”

那青年正是馬驊。他目光閃動,贊道:“林侍衛長好眼力!就這麽一下子,就看出了小弟這一招的稱呼和小弟的身份來歷,真不愧是趙長安的貼身侍衛,駕前侍衛長。”

林興雖在宮中,但對江湖上的大事小情卻並不陌生。他知四海會雖是武林的第一大幫,卻從不做那些仗勢淩人、無理強橫的勾當。他自問自己一幫人並無任何開罪四海會的地方,一顆心遂放了下來,笑道:“馬少俠,這是宸王宮的車駕。”言下之意,馬驊他們定是誤會了,錯把宸王宮的車當做了別的什麽他們要劫的車子了。

馬驊笑道:“要是宸王宮的車子,那就對了。”

林興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莫非……”

馬驊接著道:“對了!我們今天的確是要來接殿下到我們的地界上去坐坐。不過,我們沒什麽壞念頭,不過打擾殿下一盞茶的工夫,就恭送殿下繼續趕路。林侍衛長,你看如何?”

林興躊躇:僅看馬驊剛才的那一招,已是十分了得,自己跟他交手,三百招內倒還對付,三百招後,自己可就要落下風了。且看他身後的四人,目中精光大盛,雙太陽穴微微隆起,顯然內功深厚。真要是打起來了,己方勝算不多,況四海會素以俠義著稱,馬驊身為五大護會堂主之一,自也是言出必行之人。對方既已言明,只是請主人去“坐坐”,且看神色也不像有何惡意,不如請示一下主人,就去喝一盞這“清茶”,又有何妨?

他才想到此,卻聽車內采蘋尖聲叫道:“不去,什麽‘死害晦’?也配請殿下喝茶?”

原來,昭陽聽到四海會居然要請她回金城,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那裏跑出來,現豈肯再自投羅網?且她自出生之日起,便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慣了,從來只有她命人如何如何,幾曾有過被強請了去“喝茶”的時候?她聽林、馬對話,只對采蘋一使眼色,采蘋即刻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