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7頁)

展翼自知難勝華雲,卻想不到會敗得如此慘,如此丟人現相,仰天一聲長嘆,謂然地道:“唉!看來我展翼的劍法,還得再十年功夫,華兄,多承賜教。”

說完,額上青筋暴露,擡臂一攔抖,將手中長劍震斷成數截,“嗆嗆”落於地上。

華雲深感難過,安慰道:“先生這是何苦,適才華某不過是以巧取勝,並不損先生威名。”

展翼面色如土,聲音顫抖地道:“這是華見自廉之言,今日華見劍下留情,在下銘感五內,來日圖報吧!”

語畢,忽又轉身對司馬瑜言道:“你師父在城裏旅店等你,你回去見他時,就說我無言見他,已然毀劍退隱,他日有成,再留後會。”

展翼雖已年邁,好勝要強之必仍未減退,如何能受此打擊,此時,話已交待完畢,環視一周,淒然快步離去。

華雲謂嘆一聲,黯然搖頭不語。

眾人也是連聲嘆息。

華雲謂然道:“鐵劍先生此去必然在劍術上大下苦功,武林之中的高手大半都是這樣練出來的,唉!華某無心,卻傷了鐵劍先生的自尊,實深歉疚。”

司馬瑜微微貪首無語。

此時,姜子湘業已拼擋完畢,進來請命。

華雲向司馬瑜道:“我師徒二人即將離此返回漏閣,各位也請回城吧!碧山莊之行,希能相機行事,千萬不要逞一己之意氣,華某默祝各位逢兇化吉。”

司馬瑜一行起身行禮。

離開念紅居,下山回城而去。

城裏早已是萬家燈火,閃耀如畫。

司馬瑜一行匆匆趕往旅店,那長眉笑煞蕭奇已然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見他們返回,卻不見展翼,急忙問道:“小子!你展師伯找你們去了,難道在路上沒有碰見你們?”

司馬瑜神色黯然,答道:“‘師父,到屋裏再說吧!”

蕭奇見司馬瑜神情有異,已知事不平常,一進屋內,反手掩上房門,驚惶地問道:“快說!你展師伯怎麽樣了?”

於是,司馬瑜將經過情形敘述一遍。

蕭奇謂嘆道:“你展師伯此番重臨江湖,毫無所成,最後竟落一個毀劍隱退,唉!但願他苦練有成,來日揚眉吐氣吧!”

司馬瑜問道:“那萬漏閣師父可會聽人提過。”

蕭奇答道:“萬漏閣乃北地一大門戶,不過,從未到中原及南邊走動,至於華雲其人,更不曾聽人提及,此人武功劍術如此了得,如能行為端正,倒可造福武林,倘若,一念入邪,這武林中又得興風作浪了。”

司馬瑜嘆道:“唉!凡事俱有天定,劫數難逃,來日看吧!”

接著蕭奇又敘述如何能在短短時間內與展翼趕回番禹的經過。

原來,蕭奇連夜奔趕滇邊,不想半途就與龍老夫人及展翼相遇,龍老夫人一聽白雪宮已破,陽春教主倪煥廷逃走,當即趕越高麗去了,於是,蕭奇和展翼又匆匆趕回番禹,一到旅店,就知道司馬瑜一行已然來到,聽店家說,他們前往城外桃林尋春,展翼即前去尋找,不想一直追到了念紅居,所以才發生落敗毀劍的事。

司馬瑜聽完經過,不禁扼腕嘆道:“那龍老夫人必是方外異人,師父當時如能將她老人家留住,同往碧雲山莊一行,也可以克住李冰紅的狂飆”

蕭奇道:“我不是沒有想到,可是龍老夫人堅持不肯,好像裏面有何隱衷,人家不願,你師父也不能強求,龍老夫人還說,此事不過應劫而已,並無大礙。”

司馬瑜又道:“這一年多來,闖蕩江湖,歷經風險,弟子都是勇往直前,從無顧忌,想不到竟被李冰紅一個女子將我難倒了。”

薛琪道:“恐怕是被李冰紅一招擒下的緣故。”

司馬瑜道:“這是我平生最大的恥辱,總有一天,我要報這一掌之仇。”

蕭奇不管在任何心情下,都忘不了說笑,此時,藉機譏諷道:“你這小於,性喜貪花,卻無護花的本領,真是空負六尺昂藏之軀。”

司馬瑜幾乎哀求地道:“弟子心亂如麻,求求你老人家別在說笑可好?”

蕭奇笑道:“說說笑笑,日子豈不好過,你看這四位姑娘都能安之若素,你卻急了,真沒有用。”司馬瑜知道愈說俞多,幹脆悶聲不響,忽然想起晚間尚未開飯,立即吩咐店家端來酒飯,人胡亂吃些,墊飽肚子。

飯後,姑娘們到隔室就寢,蕭奇與司馬瑜師徒二人,同塌抵足而眠。

月漸斜;漏漸殘,三更三點;三點三更。

旅店之人,俱人夢鄉,萬籟俱靜。

蛙嗚塘畔,蟲瞅草間,這是一個適宜旅人酣睡的春夜。

司馬瑜卻是滿腹愁緒,輾轉反側,難以入寢。

司馬瑜索性披衣坐於窗前,這夜正值十五,滿月如盤,銀華如鏈,司馬瑜面對碧空皓月,心觸舊情往事,不禁吟道:“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