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7頁)

薛琪仍是不信地道:“那她除非是天神下降,根本不是凡人!”

司馬瑜正色言道:“琪妹,你既然不信,我也不在多講,反正來日你見得到,這世上奇人奇事,真可以車載鬥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司馬瑜語音未了,一陣歌聲灌耳而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方巾儒雅文士,手敲雲板,但步且歌,自林間而出。

那歌聲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禍福俱在一念間,世人若拋名棄利,相安無事樂陶然。”

那文士歌畢,復又自言自語道:“名啊!利啊!你雖害世人如醉如狂,終日殘殺,我這出世之人奈何不得,你卻將……”

司馬瑜見這儒雅文士,氣宇軒昂,風度不凡,而且歌意暗含警語,知是異人,即攔路一揖,恭聲道:“相公雅麗不群,氣度超脫,歌意更是發人深省,點我迷津,在下銘感五內,還望續賜金言,以為遵循。”

那文士合拳為禮,笑道:“在下適才偶感而吟,不想相公者有意,如此謬贊,實在擔受不起。”語畢,慧目向眾人一掃,目光停留在冷如冰和靳春紅,臉上片刻,咋舌道:“這二位姑娘眉心暗結,印堂晦暗,恐遭大劫,不可不防。”

文士燦然一笑道:“這解法言之甚易,行之卻難,只消拋卻已名利之心,劫數自解,不過,古今多少聖賢都難免攀名附利之心,何況一個凡人。”

司馬瑜眼見此人來得突兀,乃試探地道:“原來是位高明相士!”

那文土面色一凜,莊重地道:“相公若將在下以江湖術士視之,則也,在下當年曾為名利所累,情欲所苦,才得大澈大悟,擺脫世俗,方落得今日的消遙自在,無牽無掛。”

司馬瑜笑道:“在下凡夫俗子,不識仙駕,萬望忽怪是幸!”

那文士深深一揖,言道:“相公大方過謙虛了!”語畢,轉身飄然而去。

那文士行不數步,忽又輕敲雲板,朗聲而歌。

那歌聲道:“桃花輕吐俏艷,尋春宜在春濃,無奈煩惱起冰紅,那堪面拂春風。藍天悠悠碧雲,斷崖巍巍山莊,平地劫禍起蕭墻,苦煞青衫周郎,名利炫人耳目,世人皆難遺忘,欲思得免羅刹劫,不防禮佛焚香。”

這歌聲唱畢,眾人都驚呆了,那方巾文士但在歌詞中說出了他們的名字,而且也遭破了他們的心事。

司馬瑜料定此人必與碧雲山莊有關,向四人一遞眼色,五人連袂縱身趕去。

那文士似乎渾然不覺,慢行如故。

五人趕到文士身前,一字排開,攔住去路。

那文士只是微微一怔,隨又面帶笑容,問道:“在下信口而歌,莫非諸位又是聽者有心,攔住去路,不知有何見教?”

司馬瑜道:“相公歌意不但深奧,而且奇妙,句句感人肺腑,字字扣人心弦,想是出自相公手筆。

方巾文士笑道:“這乃是一條俚俗歌謠,道聽途說偷學而來,並非在下所作,實不敢掠人之美。”

司馬瑜道:“以相公之貌而論,誠為一清高雅士,為何卻言詞閃爍,專打誑語,令人費解。

文士道:“相公突然見責,在下不明就裏,願聞其詳。”

司馬瑜已略有不悅之色,沉聲道:“相公歌詞在內,不但將我等名姓隱入,且道破我等心中之事,怎能說是巧合,相公莫非是那碧雲莊之人?”

那文土已不似先前那樣只顧左右而言他,一本正經言道:“在下並非碧雲山莊之人,請相公不要誤會,請問相公高姓大名?”

司馬瑜用手一指冷,靳二人,道:“她二人一俏羅刹冷如冰,一個是艷羅刹靳春紅,在下就是相公歌中所指的青衫周郎。”

那文士似是微怔。忙問道:“相公莫非就是江湖人物玉哪吒的司馬瑜麽?”

司馬瑜答道:“正是在下。”

那文士先是‘哈哈’一陣大笑,然後說道:“我家相公真是神算,作好歌謠,叫我到這桃中來吟唱,不想才第二日,就能碰見司馬相公,真是幸會。”

司馬瑜猶疑地問道:“你說你家相公作好歌謠,命你到這桃林中吟唱,那你是……?”

文士正色道:“我是服侍我家相公的書童,適才蒙司馬相公一再以相公相稱,實愧不敢當。”

一個書童已是氣質不凡,那主人豈不更是了得,心中不禁暗暗稱奇,又問道:“在下與令居停主人素未平生,不料你家相公對我等來龍去脈,弄得清清楚楚,且又有意作歌道破我的心事,不知道是何用意?”

文士笑答道:“敝主人用心良苦,少時便知。”

司馬瑜問道:“能否將主人大名相告?”

文士四顧遊人甚多,低聲道:“此處講話甚為不便,我家相公曾經吩咐,若幸遇司馬相公,務請移玉茅舍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