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8頁)

“那裏的話!這是楊處長的提拔,兄弟原先在地方上混得並不得意,多虧楊處長一手提拔,才混到今天的這個地位。楊處長不僅是我的上司,更是兄弟的大恩人,他交代的事,兄弟怎敢不盡心,對陳小姐保護不遇,兄弟十分抱歉,只要找到了人,兄弟絕不饒他。”

唐烈笑了一笑道:“原來如此,兄弟還以為士豪兄是因為令伯父才得高升的呢!”

“那個老家夥,別提了,他有辦法的時候,眼睛長在額角上,我這本家侄子去投靠他,原是想請他謀個出路的,那知他塞了二十元錢,又把我趕回了家,像打發叫化子,我是自己苦熬出來的,當然也虧得楊處長的提拔。”

唐烈籲了口氣:“這麽一說,兄弟就放心了,如果兄弟有開罪令伯父之處,士豪兄不會介意了。”

“什麽,你說我伯父龍六綁架了陳小姐。”

唐烈道:“不敢確定,但是有可能,因為兄弟在上海跟日本軍部鬧得很不愉快,他們在我手裏吃了不少苦頭。”

“我們聽說了,家鄉的父老對唐先生雖然不太諒解,但在這件事情上,卻大大的喝采。”

“所以慧姍出了事,兄弟對日本軍部頗為注意,發現最近一陣子,令伯父跟軍部走得很近,他是我的同鄉,對我的事也可能清楚一點,現在一聽,他竟是十分清楚了。”

龍士豪一拍桌子,叫了起來道:“沒錯,他有嫌疑,前天他又來找我,開了部汽車來,帶了個日本人和兩個女的,說是他找到了個日本老板,準備投資在昆山建紗廠,來勘察地形,我也沒在意。”

“大前天,正是慧姍失蹤的那一天,若是被他們挾持上了汽車,帶到了上海,難怪就無影無蹤了。”

龍士豪暴跳如雷地道:“這個老王八蛋,居然坑了我一手,我一定要他好看。”

“士豪兄,事情尚未證實,你不必急,即使真的證實是他所為,那也與你無關。”

“怎麽無關,他是從我這兒知道的消息,現在要我怎麽向楊處長交代。”

“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何況你現在也奈何不了他,他在虹口,那是日本占領區,你也找不到他頭上去。”

“我可以查封他的財產,抓起他的兒子跟女兒,揭開他的底牌,叫他在家鄉做不得人。”

“這不好吧,龍兄怎忍同根相煎。”

“他也不是我的親伯父,只不過沾著一點族誼罷了,以前我們這些旁支就受足了他的氣呢!當年我們家窮,我爹死了,連祠堂裏都沒有個名字,等我有出息了,他才又補上去的,我心裏一直想給他點顏色瞧瞧。”

“這太過份了吧,家祠又不是他一個人的。”

“但他是族長,每年祭祖時,他都要帶一批貴賓來炫耀,怕我們這些窮族人丟了他的臉。”

唐烈一嘆道:“令伯父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就難怪會幫日本人來對付同鄉了。”

“唐先生,陳小姐若是被架到了上海,我的確是無能為力,不過我可以在這邊擠他一擠。”

唐烈道:“目前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等我調查清楚了,再跟士豪兄商量如何辦吧!”

既有了這個線索,唐烈就容易調查了,他在鎮上還是有一些舊日吃喝玩樂的朋友。

這些人遊手好閑,無所事事,但打聽消息卻是有一手的,唐烈找了幾個人,只化了半天功夫,就打聽到了。

沒有人見到陳慧姍被綁架,但有不少的旁證。

大前天龍六帶人乘汽車下鄉去勘察建廠地址,但是並沒有到那些適合建廠的地方,反而在南鄉一帶轉。

那兒都是山地,紗廠不能建在山上,但觀音庵卻在附近。

龍六的車子在下午三點鐘離去,走的時候車窗緊閉,還拉上了窗簾,因此沒人能看見裏面。

龍六沒有同任何一人間過南鄉的土地誰的,那邊也沒有他的產業,也沒有人知道他要建廠。

可見那只是一個托詞,說給龍士豪一個人聽的。

南鄉一條小路旁,滿地有被車輪壓過的痕跡,還有一片竹林,也被撞斷了幾株,那是汽車停放過的痕跡,而且在竹林中藏過一陣子。

那倏路正是由觀音庵出來必經之途,路中有七八個煙頭,都是日本制的香煙,昆山沒有別的人會抽那種煙。

在竹林中也找到了一只籃子,籃子是陳慧姍提香燭的,已經空了,而且略有損壞。

這一定是她發覺有人要對她不利,用來打對方的,但一只竹籃不是武器,對方有四個人,她自然不是敵手。

陳慧姍是在此地被劫持的,嫌犯是龍六和那三個日本人,幾乎已無疑問了。

唐烈先回到了上海,展開了對龍六的監視,又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龍六家中,突然警備森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