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戲鬥番僧(第4/8頁)

喬老婆子輕嘆一聲道:“老婦年輕時氣盛,雙手染滿血腥,仇蹤遍及天下,不知不覺地避仇,在天橋過了二十來年安靜的日子。

想不到今天又被拖了出來,那一份安靜的日子又要過不成了,這都是小平那個小子挑的。”

谷平笑笑道:“幹娘!這可是我幹兒子的一片孝心,您跟幹爹都是一大把年紀了,何必還要刮風下雨的去賣藝呢?平兒以前受您指點的那幾手,勉強有了點好處,又娶了媳婦兒,正想接您兩老人家來享享清福呢!”

“放屁!你小子攀上了高枝都好幾個月了,怎麽沒想到我們老兩口兒,出了事情,才又找到了我們!”

谷平道:“那您可冤枉平兒了,兩個月前,我就在王府西街為二位老人家買了所宅子,正在整修,連房契都給了大妹子,不信您可以問她!”

老婆子笑道:“我早知道了,金花那丫頭沒事就跑得不見人影,原來就是去看房子,要不是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你就是叫人打扁了,我們也不會管你的事兒。你小子也不正經,教你練功夫,你總是躲懶,就那麽幾手三腳貓功夫,居然敢在京中闖字號了。”

谷平笑笑不說話,這時鷹王也過來道謝,他禮貌極恭,卻不多話,恭恭敬敬地道了勞,又恭恭敬敬地離開了。

喬老婆子道:“這位王爺倒是很懂得作人,他若是喋喋不休,我們兩個老人家一定撥腿就走。我們就是最怕跟豪門牽扯,但看王爺他這個樣子,我倒是不好意思了,看來還得為他出點力。”

說著,對方又推出第二個應戰者,卻是個瘦小枯幹的老年番僧,自報名為枯木,請戰喬老婆子。

谷平道:“這位王爺是個腳色,到現在為止;我對他還是莫測高深,不過他對江湖人,倒還客氣!”

鷹王著人送個小字條過來,谷平看了皺眉道:“這老家夥很難纏,卓錫在西藏邊疆的天龍本院,一直都在清修,最近才來到了京師,算起來他的輩份是極高,還是嘉音大師的師叔!”

喬老婆子道:“你是怎麽弄的,早先你不是說沒什麽高手嗎?

怎麽一下子冒出來都是些難纏的人?”

谷平道:“這個番僧來得很秘密,才到了幾天,王爺也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這張字條他剛接到就轉給我了!”

他取出字條,還是寫給鷹王的,字條大概是他們在瑞祥家中的耳目偷偷著人送了出來的。

上面敘述枯木的來厲,只知道他的功夫極探,卻不知道深到什麽程度!

王丁泰道:“嘉音已經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此人為嘉音的上輩,必然更為準纏,這要派誰出去呢?”

喬老婆子道:“實在沒辦法了,只有老婆子再出去了,好在我已退出江湖,不在乎虛名的,了不起輸給他一場,讓他扳平好了!”

上官玲一直在陪著她邀請來的兩個人,坐在一角聊天,這時她自動地過來,看過了那字條。

上官玲笑笑道:“叫快口張去試試好了,他的本事自成一套,不敢說必勝,至少不會叫人討了好去,拳腳上輸了,他罵也能罵回來!”

谷平慎重地道:“渾家,張師傅的鐵板快書我常聽,但不知他另有絕技,不過你得慎重一點!

別使咱們對不起朋友,看這老和尚陰沉沉,似乎不懷好意!

他們首場失利,又丟了一次人,這一場派出這樣一個人,出手必兇,大概是不想叫我們全身而退!”

上官玲微笑道:“我知道,沒關系的,快口張一張口從小就陰損缺德,幾十年來沒改德性,不知開罪了多少人。若不是他能挨,早就被人揍扁了,他有一門挨打的本事,再重的手法下也能保住性命,跟另一個邢老陜兒一樣!我們若不是居心求勝,不妨用他們兩個人出去混混,正好叫人家給打下台來,卻不會出人命!”

谷平聽她如此說了,毫不猶豫就填了單子,馮紫英報出的名號,快口張的大名張曉堂,可是無人知曉。

等他拿了一付鐵板上台,左手居然還執著那把小茶壺,不禁引起哄堂大笑,心想鷹王府今天怎麽盡找些天橋的人物來了。

但天橋每多臥虎藏龍之輩,高人隱士,潛居其間的不少,有了喬老婆子的例子,大家也沒小看他。

枯木畢竟是個修為有素的高僧,他只是對快口張一合什道:“多謝施主慈悲。”

快口張卻哈哈大笑:“老師父太客氣了。該是在下多謝老師父慈悲才是!在下乃是吃開口飯的人,這些年口沒遮擋,不知造下了多少口孽。自知不得善終,有個算命的替我算過命,說我會被狗咬死,那有多受罪呀!今天若能在老師父手中超渡,免了我狗嘴之災,我不知會如何感激老師父呢!”

枯水仍是平靜地道:“請問施主要如何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