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第4/17頁)

妙真似乎頗為感動地道:“承君錯愛,妾身倍感榮幸,今生能得相識,也算是緣份,且盡今日之歡,留寄他日之思,公子能停幾天呢?”

伊戈道:“最多可停一天,明天就要走了。”

“什麽,只停一天,你看看你上次說要來讀書,我立刻就把這座竹樓給你清理了出來,整天地盼著你,而你只能停一天。”

伊戈看看室中,倒是真為他準備整理妥就了。

因此充滿了歉意道:“實在對不起,妙師,就這一天,也是我偷勻出來的,因為伊安這奴才,跑到三湘鏢局去,請了兩個鏢師同行,原說好是今天走的。”

妙真的眉頭一皺道:“還要請什麽鏢師。”

伊戈道:“還不是為了這個鬼盒子,裏面有兩樣是傳家之物,家母不放心,一定要請保鏢的,而三湘鏢局的局主,跟先父又頗有關系……”

妙真不經心地道:“傳家之寶,應該珍藏在家中,幹嗎要叫你隨身帶著呢?”

伊戈道:“家母因為老舅在京師做官,場面大,親友多,怕拿尋常物品去下聘太寒酸,所以才叫我把幾樣傳家之物帶了去,擺出來也像個樣子。”

妙真道,“是什麽東西,可以讓我見識一下嗎?”

伊戈道:“當然可以,在我看來,也不過是光澤好一點,手工巧一點,沒什麽了不起。

說著把那盒子送了過去,妙真接過打開了,室中頓時珠光寶氣輝映,把她的眼都看直了。

伸手抓起一樣細賞後,又換上第二樣,卻又舍不得放下第一樣,一臉都是貪色。

伊戈心中暗嘆。

到底是女賊,一看見珍寶,先前那付嫻淑飄逸出塵的豐采全都不見了,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條餓狼用爪子攫著幾塊肥肉,這時候誰去碰它一下,都會引得她來拼命的。

一直到她欣賞夠了,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來,嘆了一口氣才道:“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了,這輩子我也沒見過如此精美珍奇的珠寶。”

“妙師過謙了,你見多試廣,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再說,像你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怎麽會對那些世俗之物感到興趣。”

妙真有點訕然,因此只有笑笑道:“伊公子,你可說錯了,一個女人,總是對珠寶有著特殊的興趣的,不管她是怎麽樣的女人也不例外,我也是個女人。”

她輕嘆了口氣:“我當然也見過一些好東西,可沒有一下子見到這麽多,而且那也是人家穿戴在身上,遠遠地看一下而已,從沒有這樣拿在手裏看的,要是能戴一下,那該多好,即使是戴一天,也算不虛此生了。”。

伊戈笑道:“我接到這盒子時,心裏也在想,這些東西若是戴在你的頭上不知是怎麽一付情形,既然你有興趣,倒不妨試戴一下。”

妙真驚奇地道:“我……可以嗎?”

伊戈道:“有什麽不可以,在明天早上我走之前,你盡管戴著好了,只可惜現在我不能做主,否則我就送給你了,珠寶翠玉,原是要戴在美人的頭上,掛在美人的身上,才能益增其光輝,像你這樣的美人才配戴此物。”

妙真高興得連忙到鏡前,先把那一雙珠鳳插在兩邊的鬢角上,又在後面插上那支玉釵,手上戴上玉鐲,頸間掛上玉鏈,一時珠光寶氣,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卻使她那些鵝黃的道袍失去的飄灑的韻味了!她自己也感到了這種不和諧,有意的脫下道袍,裏面只有一件薄絲的內衣,隱約之間,襯托著她迷人的胴體,但是伊戈卻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只是以惋惜的眼光看著她,使她倒有點不知所措。

她自信在這一身打扮下,任何男人都難以抗拒的,但是這個癡男卻以一片惋惜的眼光看過來,他惋惜什麽,是惋惜自己的手腕太拙劣嗎?伊戈的心裏確實是這個想法,她並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女人,完全是以一個男人的心理來看這個女人,只不過他所表現的是一個超脫的男人。所以她只輕輕地嘆口氣,打開了箱子,取出了一件雀金織錦袍,那是以孔雀的尾翎織入絲中織成的一件外袍,閃著烏金的金輝,自然十分的名貴。

伊戈道:“披上這個吧,紅花還得要綠葉扶襯,我也真希望這件衣服是我的,那樣我就可以送給你了,只可惜這也是家母給我帶到京師的聘禮之一,只能借給你穿一會兒。”

妙真的眼中發著光,女人對華麗的新裝的誘惑是很難拒絕的,她搶過了織錦袍子,披在身上,對著鏡子照了一照,這下子才十分滿意,那滿身的珠光寶氣才能夠相互配合,連帶也使她變得雍容華貴了。

她貪婪的眼睛望著那口箱子,道:“你這簡直就像是傳說中沈萬山的聚寶盒了,還有些什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