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南海漁人微溫道:

“那女孩子對你情深似海,你對她卻冷若冰霜,假如不是利用,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前輩認為我應該如何對她?”

南海漁人道:“至少應該對她表達一點真情!”

金痛孤淡淡地道:“我對她表達的是真正感情!”

南海漁人一怔道:“那是真的感情?”

金蒲孤收斂了笑容,輕輕地嘆道:

“不錯!我從小是在仇恨中長大的,又在天山寒天雪地中成長,我的感情只會用冷酷來表達,假如我含著笑臉,所流露的絕不是真情,我的生命中沒有歡笑……”

南海漁人愕然不知所以,良久才一嘆道;

“你真是個怪人……不過她知道嗎?”

金蒲孤輕聲道:

“我相信她是了解的,否則她不會走得那麽堅定,也許將來我會懂得歡笑,那一定要等我生命中出現真正歡樂的時候……”

南海漁人不再說話了,可是他的眼眶居然有了稀見的淚光,閃動良久,一直等那兩滴眼淚落下來,他才以便咽的聲音道:

“老弟!我……我衷心地祝福你,祝福你的臉上能出現真情的歡笑!”

金蒲孤淡淡地道:

“謝謝前輩!我想會有那一天的,天山寒冰封凍的絕峰上,也有燦爛的花朵開放,我也不會冷酷一輩子的……”

南海漁人的眼睛又潤濕了,不過這次他卻沒有落淚,指著天際那一塊烏雲般的黑影道:

“你的那頭大鳥回來了!”

鋼羽收翅急降,口中叭叭急鳴,金蒲孤卻好整以暇地從它的腳下取出一束竹杆,又拔下它身上幾根翎毛,再在身邊取七一把小刀,幾顆箭簇,開始削竹制箭!

南海漁人卻奇道:“它替你找的藥呢?”

金蒲孤笑笑道:“用不著了,萬象谷已經成為一片火海,劉素容把人都撤走了!”

南海漁人一怔道:“你怎麽知道的?”

金蒲孤指指鋼羽道:“它從那兒經過,看得清清楚楚,大概錯不了!”

南海漁人惑然不解。

金蒲孤又笑笑道:

“萬象谷中的半年之約,本來就是劉素客安排下的圈套,由於我一走,他知道所有的圈套都失效了,自然不會再留在那兒成為我對他的笑料……”

南海漁人張大了嘴半晌才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打算呢?”

金蒲孤笑著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劉素容這一躲起來,誰也找不到他,只有等他重起爐灶後,自然會通知我們的,現在前輩想上那兒去都行!”

南海漁人抓抓頭皮,想了半天才道:

“我也沒有地方可去了,三山五嶽,我差不多全走遍了,天下雖大,竟沒有個容身之處,老弟!還是你說吧!你上那兒、我就跟你上那兒,要不我們就在萬象谷裏呆下去!”

金蒲孤道:“那裏只剩下一片瓦礫,有何可戀?”

南海漁人搖頭道;

“不!劉素客在那裏養了一條鐵甲神鱷,我釣了一輩子的魚,就是這頭肇畜不上鉤,想想實在不甘心!”

金蒲孤神色微動道:“前輩對它不肯死心,一定有著特別的理由吧!”

南海漁人想了一下才道:

“不錯!鐵甲神鱷身上的鱗片是天下無價奇珍,若是能將它殺死取下來,制成衣甲穿在身上,不僅可以僻水避火,更可以穿山鉆石,百丈地底,照樣通行無阻……”

金蒲孤微笑道:“這麽神奇的寶貝,劉素客自己不會取用,還留著給別人嗎?”

南海漁人笑笑道:

“劉素客何嘗不想,只是沒法子弄到手而已,你也見過那畜生的……”

金蒲孤一笑道:“劉素客都沒辦法,前輩難道有辦法嗎?”

南海漁人笑笑道:

“劉素客雖然博學,釣魚之道卻不會比我更精,我倒是有辦法對付那畜生,只是行之不易,而且工具也不齊全……”

金蒲孤連忙道:“要什麽工具?”

南海漁人笑道:“苗疆百足蚯蚓可以引它上鉤,東海修羅刀可以剖皮逆鱗,南粵化鐵神膠可以制甲……”

金蒲孤連籲一聲道:“這些玩意我從來都沒有聽過?”

南海漁人道:

“連劉素客都不知道,你又怎麽知道呢?不過這些東西我都搜集得差不多了,單缺修羅刀,那是在一個叫做崇明散人的手裏,我無法得到!”

金蒲孤不經意地問道:“崇明散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住在崇明島上嗎?”

南海漁人點頭道:

“不錯!他就住在東海崇明島上,不過他為人十分古怪,從不與外人來往,據說他利用那柄無堅不摧的修羅刀,在島下巖底造了一座水晶宮閾,我也是為了好奇,想去訪問一下,結果被他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