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4/12頁)

金蒲孤點點道:

“不錯!她用琴音告訴我說:‘不可停!不可停!家君已作東海行’!”

南海漁人連連搖頭道:“真叫人無法相信……”

金蒲孤輕嘆道:

“我也不相信,可是劉星英的琴技的確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那叮叮咚咚的聲音,聽在人家的耳朵裏是美妙的音樂,到了我的耳中,就是那反覆的叮嚀,昨天我初聞琴音的時候、真嚇了一大跳……”

鋪海漁人連忙道:“昨天她怎麽說的?”

金蒲孤回憶片刻才道:

“昨天她在琴中說:‘舟中不可留,家父視君若寇仇,姑蘇城下系行舟,寒山寺中說從頭……’底下還有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我就不必說了!”

南海漁人對他望了一眼,知道那些話一定是劉星英對他傾吐思慕之詞,遂輕輕一笑道:

“老弟!劉素客也許對他幾個女兒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可是他真正忽略的倒是女大不中留這個明顯的事實……”

金蒲孤臉上紅了一下,沒有說話,南海漁人想想又道:

“劉素客大概不會從水路走了吧!”

金蒲孤見有機會岔開話題,連忙道;

“他存心避開我們,自然不會再坐船,不過也很難說,因為他走得很秘密,他把船留在這兒,就是為了分散我們的注意大

南海漁人想想道:

“劉素客假如要上崇明島,他絕不會一個人孤身上路的,但不知誰跟他在一起……”

金蒲孤搖頭道:

“這難說了,我也不能問劉星英,她原來是約我上寒山寺見面的,突然又改了用琴音通知,一來是事態緊急,再者也可能是無法脫身……”

南海漁人哈哈大笑道:

“劉素客的女兒與六個姬妾都是絕色佳人,而且年紀都很輕,只要這些女人留在他身邊,他一輩子也別想鬥得過你!”

金蒲孤知道他話中的含意,不禁漲紅了臉,可是南海漁人不待他開口分辨,又大笑著道:“人總是人,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是容易為英俊的男人所吸引,千古同此一理,劉素客卻想不透,無怪乎他要節節失利了!”

金蒲孤見他越說越露骨,知道再辯下去,反而牽出更多的調侃,幹脆不開口了,可是他心中卻有著一種屈辱的感覺,與劉素客的爭鬥本來是各憑本事。

南海漁人卻把它牽涉到另外一個因素上,雖然不無道理,那卻是他不能承認,也不願承認的!

舟抵申江,再出去就是崇明島了,為了慎重起見,他們訪問了幾個附近的船戶,卻得到了一個頗為意外收獲。

崇明散人突然一改以往的作風,早在一個月前就對的船家發出警告,不許任何船支駛往崇明島去!

他們所賃的帆船水手也受到同行的告誡,不肯再向前行了,他們也毫無猶豫地接受了,假如崇明散人禁止任何船只前往。

劉素客自然也去不成,他們大可在此等待情勢的發展,同時也探查一下劉素客等人的形蹤!

整整等了兩天,不僅劉素客的行蹤無著,反而有一件更為喪氣的事情發生了,那天正是傍晚,他們在江畔閑話漫遊之際,一艘巨舫,揚帆直往江外海中駛去!

他們認得很清楚,那正是停泊在姑蘇,劉星英等人的座船,舟行甚速,等他們察覺的時候,船已經走遠了!

金蒲孤異常震怒,然而隔著浩瀚的江水,一點辦法都沒有,也許他們可以利用一葦渡江的輕功身法追了上去。

但是那只能維持一口氣的功夫,劉素客等人也許不會武功.卻絕對有把握不讓他們搶上船去。

洶湧的江上也不能容他們多作停留,他們只有眼睜睜地望著巨舫在視線中消失!

金蒲抓在江邊直跳腳,連聲直罵,倒是南海漁人笑著將他拉住了道:

“老弟!我們都遭那丫頭騙了……”

金蒲孤在憤怒中還有一絲惆悵,劉星英在琴音中向他說了許多動心的話,卻是一個騙局,騙得他相信了……

很可能劉素客根本就沒有離開那條船,叫他們在此地空等了兩天,結果反而落在後面!

南海漁人這時倒不再跟他開玩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道:

“老弟!別著急,我們也追上去好了!”

金蒲孤雙手一擺道:“怎麽去法?要是鋼羽在這裏,我們還可以淩空飛渡……”

南海漁人笑道:

“此去崇明不過近百裏海程,我們隨便找條小船,有我這老漁夫操漿,保證不比他們的大船慢,先前只怪我們太大意……”

金蒲孤聞言連忙找了一條小舢板,也不征求船主的同意,丟下一錠黃金算是購船的代價,就與南海漁人上了船。

南海漁人不愧是個熟練的水手,操漿如飛,不到一個時辰,遠遠的就可以望見大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