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這所莊院也很奇怪,偌大一片屋子,門口居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四人走到門口,金蒲孤伸手想去扣門上的黃銅門環,卻被耿不取阻止了道:“等一下,由我來!”

他考慮片刻,才取下肩上的小鐵鋤,反過來在門上輕輕的叩了幾下,金蒲孤忍不住問道:“這銅環上有問題?”

耿不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黃鋼在金屬中,是最容易染毒之物,我們寧可小心些!”

見性大師與元妙真人不禁對他的小心又生出了一層敬佩!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望深深,卻是夾道青松,交遮著一條紅磚過道,道上青苔斑駁,足證年代久遠……。

在松樹的隙間,可以看到一片奇景,其實這片景象也很平常,不過是嵯峨怪石,沒徑荒草,雜花生樹,並有一道一條清流曲折其間,麋鹿狐鼠,隱約出沒,卻就是不見半點人跡!

這種景象在山野間,自然極為平常,只是在圍墻之內,看來令人頗覺離奇怪誕而已……

金蒲孤是第一個跨步進門的,四下略一打量後,不禁訝然失聲道:“奇怪!奇怪……”

耿不取哼了一聲道:“小子,你又有什麽問題了!”

金蒲孤手指著松間磚道,一臉詫容說:“從開門到進門,不過是眨眼間事,可是那開門的人卻蹤跡全無!若論輕功具法,除了師父與你老耿之外,我不作第三人想,難道還會有人更高明嗎?”

職不取微微一笑道:“小子!你忘記了我們這次前來是鬥智不鬥力嗎?人家並不跟我們在武功上比高下呢!”’金蒲孤不信道:“你是說那門是由機括操縱,無人自開的嗎?”

耿不取搖頭道:“我沒有這麽說,而且我進門之後,詳細地觀察了一下,那門上並無機關設置!”

金蒲孤連忙道:“那還是有人來開門的了?”

耿不取笑笑道:“不錯,這門後以水柱為栓,若無機括操縱,一定要有人來打開……”

“人呢?”

“不知道!”

這個答案不僅使金蒲孤為之一怔,連見性大師與元妙真人也頗覺意外,耿不取淡淡地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這有什麽奇怪的!”

金蒲孤想了一下道:“你說門是由人開的,卻又不知道開門的人在那兒……這……”

耿不取微笑道:“這本來就是事實,不過我們大可不必為此煩心,只當沒這會事一樣就好了,我敢保證這一路行去,不可理解之事還會層出不窮,要是我們對每一件事都如此認真,正好就中了人家的計……”

金蒲孤連忙道:“這是怎麽說?”

耿不取笑笑道:“這屋中之人,是個心計極深的智者,一切的布置,無非是要引起我們的迷惑,造成我們的心理緊張,使我們在不知不覺間受他的威脅,等我們真正見到他之後,恐怕早已為他所屈……”

金蒲孤神色凝重地道:“那我們該如何應付呢?”

耿不取道:“很簡單,就給他來個相應不理,視如無睹,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見性大師鼓掌稱贊道:“善哉!耿老先生之言,深得大智若愚之道……”

耿不取微笑道:“這也不算什麽,諸葛孔明昔日擺空城計,也只好騙騙司馬懿那種聰明人,設若碰上個莽張飛,他早就成了城下之俘……”

金蒲孤卻堅執地道:“不行!老耿!既然我們是來鬥智的,就不能一直由人愚弄下去,他賣弄聰明,我們就應該在聰明上勝過他!我們必須把他的這些鬼把戲一一揭穿,才是真正的勝利……”

耿不取一嘆道:“小子!你跟你師父一樣,都犯了血氣太剛的毛病,否則像你師父那種人,怎麽會受人所困!”

金蒲孤搖頭道:“老耿……!叫你錯了!你裝糊塗的辦法也許有用,但絕對不適於今日,萬一人家比你聰明。也許會利用你的裝糊塗而誘你入阱……你既然以三國人物為例,我也不妨援用成例,張翼德雖猛,卻始終屈於孔明之下而為所用,因此我主張一路鬥下去,實在不行時,不妨知難而退,另想別的辦法,這樣總比盲目上當好一點!”

耿不取怔了一怔,才失聲嘆道:“不得了!小子,看來你比老頭子還世故一點,要不是你提醒,我老頭子幾乎要糊塗人吃了聰明虧……”

金蒲孤笑笑道:“既然你承認我的辦法對,就趕快把第一個問題解決?”

職不取一翻限道:“什麽問題?”

金蒲孤道:“把那個開門的人找出來!”

欲不取搖頭道:“無影無跡,叫我從那兒找起!”

金蒲孤微笑道:“除了上天就是人地,在你窮天澈地的搜索之下,我不相信會無跡可求!”

耿不取嘆了一口氣道:“小子!你真是我命裏的魔星,老頭子想偷一次懶都不行,你知道施行那功夫一次要損耗多少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