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頁)

“還不是那種可以直呼小名的朋友。”

“要怎麽樣才能到達那種程度。”

“到你我真正了解的時候。”

“我以為已經很夠了,我的一切都告訴你了。”

“你很單純,很容易了解。”

“你難道很難了解嗎?”

“不難,但你始終不會了解,否則你是不會叫我燕青的。”

“不叫你燕青叫什麽?你不該取個單名,否則我就不必連名帶姓一起叫了。”

“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不滿意,但沒有辦法再請他們重起一個,所以我自己取了一個順耳一點的,兩個字的。”

“是那兩個字?”

“我說了多少遍,難道你沒留心?”

白金鳳想了一下,忽然道:“浪子。”

“金鳳。”

白金鳳哼了一聲道:“你始終要我認為你是一個浪子。”

“我本來就是,你不把我當作浪子,是你對我的了解不夠。

我又不能為了你而改變自己不做個浪子。”

白金鳳笑了,笑得很嫵媚。

“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浪子。”

燕青也笑了,笑得很高興。

“這樣我們才能做朋友,我不願意騙人,不願意你對我有錯誤的印象。”

“浪子兩個字並不能嚇倒女人,很多女人最喜歡的就是浪子型的男人。”

“不止是很多,幾乎每一個女人都喜歡浪子,除非她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可是喜歡是一回事,愛又是一回事,沒有一個女人會把一生托付給一個浪子。”

白金鳳又笑了一笑道:“浪子,我們進去吧。”

“好的,金鳳,你要小心點,兩個人並不比一個人更安全。

陷阱總是陷阱,獵人設陷時,並不只為一個對象,因此坑都挖得深,希望能捕得更多的收獲。”

白金鳳笑道:“浪子,我希望這是一個很厲害的陷阱,能把你困死在裏面。”

燕青一怔道:“幹什麽?我們間沒有這麽深的仇恨吧。”

白金鳳道:“沒有,不過我可以痛痛快快地為你哭一場,用真正的悲哀的淚為你送葬。”

燕青道:“你忘記自己的殘缺了。”

白金鳳道:“是的,此時此地我忘記了一切,我現在想哭,如果我們不死,再走出這個門時,我才會記起來,以後也許不會再有哭的機會,也沒哭的權利了。”

燕青用手擡起她的下頷,深情地看了一眼道:“好,我們都記住,我為你死過一次,你為我哭過一次,現在我們進去吧,我不是個很容易殺死的人。”

白金鳳呆了,晶瑩的眸子裏閃爍著淚光,但是燕青沒讓它們落下來就用手為她擦掉了,柔聲道:“金鳳,我們為自己活過了,現在該為別人活著了,走吧,扣好你的暗器,稍有動靜就發,既然我們不準備自己倒下去,就必須爭取先機,讓敵人倒下去。”

白金鳳振作了一下道:“我曉得,我既然從小被訓練成鐵石心腸,殺人時絕不會手軟的。”

兩人警戒地走進了破落的大殿,仍是寂無人影,在燕青的感覺中,危機似乎越來越近了,近得伸手可及。

但敵人在哪裏呢?他用目中的余光四顧,掃了一下佛殿,陳舊的佛龕中只有一尊殘破的彌勒像。

燕青又看了一下才笑道:“看來我們是過慮了,這兒沒有人。”

白金鳳道:“可是風火頭陀上哪兒去了呢?”

燕青用手一指佛像彌勒佛道:“你何不問他。”

白金鳳一怔道:一問他?”

燕青道:“是的,他挺著個大肚子,笑口常開,終年不閉,一付腦滿腸肥之相,應該知道很多的事。”

白金鳳道:“浪子,不要開玩笑。”

燕青笑道:“不是開玩笑,老頭陀為他看守破廟,弄得不知去向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你說可惡不可惡,你給他大肚子來一支無影鏢,看他還敢裝聾做啞?”

白金鳳得到了暗示,知道敵人可能藏身在佛像之中,擡手一比,舉鏢欲射,佛像的肚中居然發出了晤晤之聲。

燕青笑道:“你看,別說泥塑木偶不會開口,原來他也怕死的。”

白金鳳沉聲叱道:“什麽人,還不快滾出來。”

佛像中卻又寂然無聲了,燕青道:“金鳳,這家夥毛病很大,而且也太肥了,恐怕動不了,我們去把他揪出來。”

白金鳳知道佛像中一定藏著有人,看見燕青要走過去,連忙喝止道:“浪子,謹防暗算。”

燕青笑道:“我知道,他躲在裏面固然有好處,卻也受到了限制,因為他行動不方便,我才不會上當,從肚子上一劍刺進去,看他出不出來。”嗆然一聲,長劍出鞘,慢慢走過去,用劍比著彌勒的肚臍道:“朋友,你再不出來,可是自己找死了。”彌勒沒有回應,燕青道:“這家夥很沉得住氣,金鳳,看來我非刺他出來不可,你注意著兩邊,別叫他溜了。”